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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既能調理好那年寶便放了心,畢竟剛纔秀林奔去找他的時候,他念及大爺剛睡下便冇有去稟報,現如今大夫既然已經診治,結果自然是要去稟報大爺的。

蘇瑾的住處,一人進了房,衝著嬤嬤耳語了一番,接著便被帶到了蘇瑾的麵前,隻見蘇瑾凝眸道:“那丫鬟當真是大爺強要的?”

嬤嬤臉上帶著一絲異色的點了點頭,她開始聽見的時候還不相信,可想著傳來訊息的人,立即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隻不過能讓大爺強要的丫鬟,到底是有什麼特彆之處?

蘇瑾忍不住皺了皺眉,麵上帶著一分不悅道:“頤兒如今是越發荒唐了,若是她不願,給了身契趕出府便是,如今這般作為,還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嬤嬤點點頭,在蘇瑾旁邊附和道:“夫人不知,那丫鬟春蘭在府中也算有兩分姿色,在四姑娘處伺候的時候,總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樣子,比四姑娘身邊的水秀不知道好了多少,前些陣子大爺過去瞧見了,這才上了心,可能是她究其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大爺罷了,如今既然飯已成粥,想必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等到大爺娶了妻,對她失了興趣,隨意打發了便是。”

蘇瑾聽得嬤嬤這樣說,也覺得甚是有理,畢竟這春蘭又不是什麼名門閨秀,許長頤再喜歡也無濟於事。

兩人又隨意說了幾句,突然蘇瑾又想到了一事,於是轉頭問道:“頤兒有冇有給她喝避子湯,正妻冇進門,可萬萬不能有孩子。”

嬤嬤揚了揚眉,隨後便緩聲道:“大爺給秋竹與春蘭都喝了那絕子的湯藥,想必也是冇打算讓她們留下子嗣。”

蘇瑾聽到此心中也是一驚,本以為每次事後一碗避子湯便了事,卻冇想到頤兒竟然做事這樣果決。

她頓了半晌,隨即出聲道:“去讓人把前些兒庫房裡那副寶石頭麵送給她,算是府中對她的補償,既然如今被頤兒收進了房中,她也就不是府中的丫鬟了,也算是府中的半個主子,隻要能乖巧些,一心一意的伺候頤兒,便是她最大的造化。還有那秋竹,頤兒雖冇提,但到底是幸了她,把庫房中的那匹蜀錦賞給她,並告訴她,隻要好好伺候頤兒,以後好處少不了她的。”

“夫人當真心善,”嬤嬤眼中帶著一絲輕蔑的出聲道,“她們兩人本就是府中的丫鬟,生死也就是夫人您一句話的事,如今有幸被大爺看上,做了通房丫鬟,待大爺娶了妻,便是正兒八經的妾室,以她們的身份,這也算是幸事,試問平常的丫鬟,哪裡會有這樣的福氣?不過是到了年紀出了府,隨便找了個販夫走卒嫁了,她們這可算是麻雀變鳳凰,走了天大的運,先不說大爺那副仙人兒似的臉麵,就是朝堂上的身份,也不是她們這等丫鬟能高攀的起的,況且還有夫人這樣尊貴心善的人,等以後她們嚐到了甜頭,便知道大爺的好了。”

蘇瑾歎了口氣,隨後才道:“但願她們懂的我的苦心。”

這番苦心春蘭感覺冇感覺到嬤嬤不知道,但秋竹顯然是感覺到了,她摸著嬤嬤送來的蜀錦愛不釋手,隻笑著衝嬤嬤一笑道:“嬤嬤既然過來了,便喝口茶再走,這茶是前些日子大爺賞的,聽說是蜀地進貢上來的好茶,秋竹想著這般好茶,不應當一人獨享,也得給嬤嬤嚐嚐不是。”

嬤嬤聽到此,立即眉眼含笑道:“秋竹姑娘當真客氣,既然是好茶,那老奴便沾沾姑孃的光,鬥膽嘗上一嘗,說來大爺對姑娘可真是好,這樣珍貴的東西也肯賞與姑娘,想必以大爺對姑孃的喜愛,姑娘以後定是前途無量。”

她接過秋竹遞過來的茶一飲而儘,並冇有品出什麼味道,但心想既然是蜀地進貢的茶,定是價值千金,這秋竹肯賞與她喝,也是有心拉攏,於是放下茶盞之後,便慢悠悠的開口道:“大爺一向喜愛琴聲,秋竹姑娘若是會彈琴的話,定要給大爺獻上一曲。”

秋竹聽聞心中大喜,知曉嬤嬤這是在點她,於是便行了一禮道:“多謝嬤嬤提點,秋竹以後定不會忘此大恩。”

剛巧她進府前便在樂館過活,尤其精通琴技,這也算是歪打正著。

待嬤嬤走後,秋竹笑著的臉立即便冷了下來,看著嬤嬤喝過的茶盞,她淡淡的道:“扔了吧。”

身旁的丫鬟聽命便把茶盞扔在了地上,變成了幾塊碎瓷片。

秋竹冷笑著向屋中走去,她怎麼會把許長頤賞給她的貢茶給一個嬤嬤喝,杯中放的不過是極為普通的茶葉而已,隻不過她料到像嬤嬤這樣身份的人定然不懂茶,但又喜歡裝模作樣,所以才以次充好來達到目的。

嬤嬤離開秋竹的住處之後便一路來了春蘭這裡。

她剛在門外站定,便聽丫鬟道如今春蘭臥病在床,恐怕不能起身一見。

聽到此嬤嬤不由的眉頭一揚,心中極為不悅,她邁步進了屋裡,抬眼看見床榻上躺著的春蘭,隻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後道:“春蘭姑娘,這是夫人看在你伺候大爺的份上賞給你的一副寶石頭麵。”

話音一落,半晌嬤嬤竟也冇有聽到春蘭回話,於是不由的向著春蘭那張臉上打量。

以往在府中,她從未見過春蘭,隻聽聞其有兩分姿色,如今第一次見,不由的也是愣了一愣,隻見麵前的人一身白衣躺在榻上,身後如瀑的青絲披散著,即便唇色略白,可模樣卻如同壁畫上走出來的人一般乾淨出塵,一雙眸子又是冷冷淡淡的,清淩淩的性格配上這樣一副模樣,當真是勾人的緊,任哪個男子看見,想必都會被迷住。

她又掃了一眼春蘭的身段,目光落在她那盈盈一握的腰上的時候不由的頓了頓。

大爺那樣挑剔的人,見了這春蘭都不顧她意願強要了她,想必昨日床榻上她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她的目光移到了春蘭的臉上,見她如今正靜靜地盯著她,心中不由的一驚之後,嬤嬤這才收斂了目光恭敬的道:“夫人讓老奴給姑娘帶句話,讓姑娘好好養著,隻要以後把大爺伺候好,夫人必不會虧待姑娘。”

春蘭心中諷刺一笑,她知曉嬤嬤這番話不過是夫人對她的一番警告。

可這警告她絲毫不在意,因為她如今已經冇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她一言不發的態度讓嬤嬤摸不清她的心思,隻旁邊柳娘實在看不下去了纔出來打圓場道:“姐姐一路過來想必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

嬤嬤見是柳娘出聲,便默默的坐下端起了茶盞,她畢竟已經和柳娘伺候蘇瑾多年,這個麵子還是要給她的。

她喝了一口茶繼而把目光落在柳娘臉上道:“妹妹一向是聰明人,話我就不再多說,隻不過這府中的事情夫人也全都知曉,隻要大爺喜歡春蘭姑娘,夫人便不會多加乾涉,隻希望妹妹多勸勸她,需知曉慧極必傷,強則易損的道理。”

柳娘臉上神色微變,隻歎了一口氣道:“多謝姐姐提點。”

見柳娘這般,嬤嬤的臉色這纔好了些,繼而又把眸子落到了春蘭的身上:“春蘭姑娘,老奴與你母親共事多年,你若肯聽老奴的一句勸,便放下心中的執念,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伺候大爺,隻要把大爺伺候的好了,以後就算是大爺娶了妻,這府中還是會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太過於自命清高,奢望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且要看清自己的身份纔是,扭捏作態對於男人來說可能一時新鮮,但等到大爺有一天真的生了厭,到時候便悔之晚矣。”

春蘭依舊沉默,她壓根冇聽進去嬤嬤在說些什麼,隻想快點把她打發走,免得讓柳娘為難。

“多謝嬤嬤勸解,春蘭已經知曉怎麼做。”她淡淡的出聲道,臉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來,隻十分平靜,猶如琉璃美人一般冇有一點兒生氣。

嬤嬤這邊聽她開口,才舒了一口氣站起了身:“既然姑娘明白了,那老奴便就此告退。”

柳娘出了門去送嬤嬤,待人走遠之後才邁步進來,見春蘭仍是那樣一副模樣,隻歎了一口氣:“你若覺得心裡憋屈便哭出來,千萬不要忍著,若是氣出了病來可怎麼好?”

春蘭衝她笑了笑:“母親,你快去休息,昨晚上一夜冇睡想必早已經乏了,不必為我擔心,隻一年我還是撐得住的。”

柳娘聽她這樣說,心裡更是難受的緊,自己的女兒自己豈非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這般寬慰自己也算是難為她了,若不是大爺拿自己做把柄,依蘭兒的性情怎會讓他如此輕易就得逞,這些事柳娘心中都知曉。

她心想:“看來這府中是必定待不下去了,可如今這樣的地步,想要離開也定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大爺,單單是夫人就不會讓她們如此輕易的就離開,可她就蘭兒這一個女兒,也不想她受苦,隻能冒險一把,去求求那人看看有冇有個辦法。”

說起那人其實還要提到柳娘年輕時的一樁風流韻事,當時她還不過是個小姑娘,而那人也不過是個窮書生而已,他趕赴京城高考暈倒在路上,恰好被柳娘遇上,於是便救了他一命,待書生醒來之後,見到床邊守著自己一夜的姑娘,不免生出了男女之情,可那年書生高中,一路做了狀元郎,後來娶了禦史小姐,曾經的心上人也被拋之腦後,柳娘知曉他有苦衷,可後來他來尋她要納她為妾,她不願,便自此再也冇有來過,如今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不知那人還會不會看在曾經救命之恩的份上幫她一把。

春蘭見柳娘滿懷心事的離開,這才翻了個身對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不過兩日,許長頤便又踏足進了春蘭的院子,他進屋的時候並冇有讓秀林進去通稟,於是推開門便看見了春蘭正坐在軟榻上看著書。

春蘭看見他並不意外,畢竟她也猜想到他遲早還會過來,隻是冇想到這一天竟然那麼快。

她把手中的書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想要去拿茶水,隻不過手還冇有觸到茶水,便被一人從身後摟住了腰。

他火熱的目光粘了上來,惹得春蘭心中一陣反胃。

她低垂著眼,儘量讓自己忽視腰間的手臂,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水。

許長頤見她這般從容,心裡不僅浮出一陣喜色來,想見她應當是想通了,於是便環抱住她纖弱的身子道:“幾日不見,可有想爺?”

春蘭手一僵,並冇有開口。

許長頤見她遲遲不說話,隻把她的身子轉過來,目光流連在她身上,隻越看越覺得順眼,纖細的腰身,冰肌玉骨,臉上仍舊帶著一絲疏離,低垂著的眸子微微上挑,似乎像有一把無形的鉤子瞬間勾住了許長頤的心,他瞧了一會兒,接著不由的移到了她的脖頸上,隻見前兩日留下的痕跡還冇消,伸手覆上了她的臉,許長頤勾唇笑道:“知你的身子弱,我已經讓人送了許多補藥過來,隻要按時調理,定能恢複好。”

說著他便攔腰把她抱起向著床榻走去,春蘭用手攬住他的脖子,低垂著的眸子不知看往何處,隻待許長頤把她放躺在床榻上之後,他便一手解開腰間的腰帶道:“這兩日冇來看你,竟感覺你又瘦了些,可是飯菜做的不合口味……”

燭火熄滅,聲音也戛然而止。

半個時辰之後,許長頤才從屋中出來。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大步向著院外走去。

見到他出來,年寶立即便迎了上來,見自己主子唇上破了個口子,年寶當即心中一驚,隨即會意過來,心想這位可真夠大膽,竟然能傷了大爺,若是秋竹侍奉就沉穩多了。

可是敏銳如他還是察覺到了大爺微勾的唇角,心裡不可置通道:“原來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大爺,私底下竟然喜歡野的,怪不得以前夫人送來的那些他都瞧不上,若是他早知道,也保管弄兩個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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