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二鬼子,老百姓恨他們甚於恨鬼子。
他甚至懷疑,但凡他說一聲餓了,會被當場斃了。
石頭嚥了咽口水,揉了揉肚子,繼續跟著走,王招娣遞過來一個紅薯,石頭抬頭直看到王招娣麵無表情的臉。
半個月後,石頭已經徹底融入了一營一連,到了這裡,他感覺自己本來陰暗的天空,現在晴空萬裡,看東西都覺得明亮了不少。
這天天剛亮,他正在努力的學習文化知識,到了這裡,不識字的要上識字班,本來他害羞,不想去的。
硬被營長押著過來,在看到教識字班的是王招娣,於是很爽快的坐在地上。
讀了半個月的書,他已經認識了一百多個字,而且也懂得了很多道理。
小時候,會了一口吃的疲於奔命,根本冇有那個命去讀書,現在新四軍竟然教讀書,學識字,教算術……
有的比他年紀還大,也要讀書,有了對比,他也就厚著臉皮努力學習。
隻是,王招娣實在太忙了,上午去醫院幫忙,下午去炮兵那邊學習什麼諸元,他也不懂那是什麼東西,隻有晚上的時候,才能看見。
石頭狡黠的想著,等到一會吃過早飯,和班長去打獵,受個不輕不重的傷,能去醫院看見王招娣。
“一營的,都走。”
營長黑著一張臉走進院子。
石頭瞅了一眼,他在二鬼子那裡無師自通了一門叫做察言觀色的本領,他很確定,營長現在應該很高興。
許久冇有在石頭麵前出現過的杜嬌嬌很幽怨的看著何曼曼在教戰士們開車,再看自己的小短腿,夠不著油門啊。
很惆悵。
想當初,在前世,她也正兒八經駕校畢業的,拿了證的,會開車的,現在就因為腿短,不得不放棄當馬路殺手。
這段時間,她用了半個月時間尋找山洞加上每天晚上都出門的掩護,終於在一天夜裡和何曼曼一起開了一輛卡車回來,卡車裡麵是軍分區最急缺的步槍。
區區一車,兩百人的隊伍,有的都冇有伸手,就卸下了所有的貨。
“讓你們來當門神呢?留下一個排,剩下的人能上車的上車,車裡擠不下的步行。”營長指了指揹著槍的新兵,說道:“還有你,你是誰的兵,誰讓你揹著槍了,難道冇有聽你們排長說不用帶槍的嗎?就你們排了,留下。”
已經搶著爬上車的排長哭喪著臉隻好下了車。
何曼曼抱著杜嬌嬌坐在副駕駛這邊,指導著營長開車。
杜嬌嬌做好準備隨時跳車,這車開的先是連連熄火點頭,後來又忽快忽慢的。
如果在前世的駕校,教練能懟的營長懷疑人生,可惜何曼曼根本不是好教練,不僅不罵,竟然還鼓勵。
“營長大哥,你看到前麵的老鄉了嗎?”杜嬌嬌忍不住小手指著不遠處的老鄉。
營長正全神貫注的開車,下意識的點頭:“嗯,看到了。”
“撞死他!”
營長驚愕的扭頭看杜嬌嬌,這孩子要不送給團長去寶貝吧,竟然這麼喪心病狂,“我們新四軍……”
“那你還不鬆油門,帶刹車?”杜嬌嬌大喊。
營長慌忙的踩刹車,一腳猛烈的刹車,車子熄火了,車內的戰士們如疊羅漢一樣,一個個憋的臉通紅。
通常他們不會笑話營長,除非憋不住。
營長聽到車廂內的戰士們有的忍不出笑出了聲,本來漲紅的臉,黑了。
何曼曼撇過腦袋,不說話,她那顫抖的身體,杜嬌嬌感覺到了,打開車門提跳下去了,這車,冇保險,還是下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