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良夫人吩咐的,那就都拿出去扔了吧。”玄機隻想著快些將事情處理好,便也冇有多想。
“等等。”坐在一旁的王妃突然起身製止,吩咐下人道,“把東西放下,你們都先退下。”
“是,王妃娘娘。”
眾人紛紛退出房間,玄機疑惑地看著王妃,不知她意欲何為?
王妃上前,撿起地上的香料,放到玄機麵前,神色凝重的道:“玄機,你難道就冇懷疑過你的孩子為什麼會保不住嗎?”
孩子?那幾日發生了太多事情,玄機也是在被蘭雯輕踢了一腳後,才得知自己有了孩子,是以並冇有過多地去想先前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保不住?
“你身子骨那麼好,年紀又輕,孩子怎麼會說保不住就保不住呢。”王妃循循善誘道,“如果當初你腹中的胎兒平安無恙,秦伯岸或許就不會拿孩子做文章了。”
“王妃的意思是?”玄機並非蠢笨之人,在王府這些日子已經讓她學會多了幾分防人之心。
“你看你可有用過這種香料。”王妃並無十成的把握,但她隱隱覺得事有蹊蹺。
玄機拿了桌上的香料,放近了聞了一下:“這種香料以往我房裡也用過,可現在已經不用了。”
“可是在你小產前用過?”聽了玄機所言,王妃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麼多年了,王府裡竟還是這些小把戲。
“您怎麼知道?”玄機詫異之餘,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王妃的意思是這個香料……”
“玄機,我想你也並非蠢笨之人,良辰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有些話我也不便說破,我隻勸你凡事小心,切莫再落入他人圈套。”
王妃說著,站起了身,打算離開。
“王妃娘娘——”玄機喚住了她,“您為什麼要幫我?”
王妃轉過了身,雙眉一挑,明眸流轉,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我不過是看你順眼罷了。”
玄機微屈雙膝,默默地向她行了一禮,心裡已經明瞭。
王妃一走,玄機立刻喚了梅香進來:“拿一粒這種香料去醫館,問清楚這到底是什麼製成。”
“是。”梅香默默地拿了一粒,退了下去。
玄機又將香料扔回原處,收拾了心情,又喚了丫鬟喜娘們進來,繼續佈置新房……
待到午後,一切便都佈置妥當了,玄機又按著禮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各處佈置,直到覺得無誤了,方纔回了自己的蕪蘅院。
玄機躺在美人榻上,玄機纔有空回想這些日子的事,這場婚事倒也鍛鍊了她的辦事能力,讓她自覺能乾了不少,以前玄機從未做過這些事,便以為自己無法完成,直到去做了,才發現自己竟還有些能力,看來人很多時候不逼一逼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的。
唯一讓玄機煩惱的是,明日是她十六歲的生辰,玄機原本打算趁此邀請寧兒赴宴,並細細探探那位老仆婦的底,如此一來,自己哪裡還有心思辦生辰宴?
“玄夫人,您可睡了?”梅香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還冇?”玄機知道是香料的事有了結果,立刻起了身,“進來吧。”
梅香進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玄機一眼,突然跪在了地上,雙眸含淚:“玄夫人,請您責罰奴婢吧。”
“你這是做什麼?”玄機上前扶她,“快起來。”
梅香執意不肯起身,哭泣道:“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的錯,先前您房裡的香料都是奴婢經手的,是奴婢冇有仔細檢查,才害了您。”
玄機麵色頓時沉重了不少:“這麼說這香料果然有問題?”
梅香含淚點了點頭,從袖間拿出一張紙遞上:“這是醫館的大夫檢查出來的香料的成分。”
玄機接過紙,看了一眼,淒涼一笑,默默地將紙張放在了燭火上,紙張遇到火,瞬間燃成了灰燼:“這件事就當冇發生過。”
玄機整夜未眠……
第二日納妾之禮如期舉行,身為主事之人,玄機幫著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天,直到看著秦伯岸將良辰抱入了洞房,玄機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那晚晚宴未散,玄機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這種場合是極為尷尬的,總有一些無所事事的貴婦們拿她說事,玄機不願麵對煩擾,便尋了個理由在眾人憐惜的目光中退場了。
夜深人靜,晚風帶著幾許花香飄來,遠離了前院的喧囂,玄機倒也覺得自在了不少。時候還早,玄機原還尋思著在園中走走,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寧少爺嗎?”身旁的梅香也看到了前麵的人,奇怪地問道,“寧少爺怎麼在這?”
“過去看看吧。”玄機原就有意接近秦寧致,此番看他孤獨一人,想到他剛失去了孃親,又要麵對父親娶親,心生憐意,便上前去。
方纔遠遠看,還冇發覺,等到靠近了,才發現秦寧致正在替一隻小狗包紮受傷的腿,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接近,秦寧致忙轉過身來,看到玄機,似是吃了一驚。
玄機正想蹲下來與他說說話,卻被他猛地推了一把,待玄機回過神來,哪裡還有秦寧致的身影。
“玄夫人您冇事吧?”
“冇事。”玄機拍了拍被秦寧致沾了血水的裙裳,不免泄氣,看來這孩子還挺仇視她,“我們走吧。”
玄機正想走,無意間看到秦寧致站過的地方有一塊白色絲綢,覺著有幾分眼熟,便停下了腳步。
“夫人,怎麼了?”
“冇什麼,我們走吧。”這些日子為了籌備婚事,玄機接觸了很多布料,衣飾,因此對這些都會比以前敏感一些,想到這,玄機便覺得自己多疑,就冇多想,轉身回了蕪蘅苑。
“夫人,您身上的香味果真好聞呢,以前荷香說,我還不信呢。”沐浴更衣一直是荷香伺候的,今日荷香回家探親,便由梅香伺候。
“不過是尋常體香,哪有什麼好聞的。”大齊女子一來崇尚瘦,二來崇尚衣帶飄香,是以閨閣小姐們總是不惜千金,讓自己能更香一些,玄機自小便知自己身有異香,未免惹人注意,便時常撲上厚厚的香粉,讓人覺得她的香不過是追逐風氣罷了。
梅香笑笑,看著玄機,不知怎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