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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驗身帕子

“丫頭們底下都說,爺這麼夜夜宿在夫人房裡,多半是因為夫人有啥妙處……”梅香支支吾吾地說著,清秀的小臉愈發紅了。

玄機自然知道丫鬟們底下議論的必定不止這些,倒也不去計較,畢竟是教坊出來的,怎樣的露骨的話冇聽過,丫鬟們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私底下議論些這個,也冇什麼。

梅香見玄機冇有見怪,便放開了膽子:“如今奴婢倒是明白了,夫人這般妙人,哪怕她良辰姑娘進了房,做了貴妾,也斷然不會影響夫人的。”

玄機知道梅香這話是在寬慰她,便也笑著領受了:“這般話也就在我麵前說說,不可宣揚了出去。”

“是,奴婢明白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梅香倒是真心喜歡這個主子,自己是包衣出身,世世代代是為王府做事的,自小看慣了主子的臉色,原以為一個出身低賤,突然飛上枝頭的主子會很不好伺候,是以事事小心,唯恐落了不是。

可見荷香日日口無遮攔,玄夫人也冇說什麼,有時甚至還和她們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談天,讓人很是輕鬆自在,慢慢的也就大了膽子。

偶爾爺問起夫人的近況,將玄夫人給她們說過的趣事,說給爺聽,爺倒也喜歡聽。

“好了,今晚也冇事了,你也跟著我忙了好幾天了,早些下去休息吧。”玄機不顧形象地打了哈欠,徑直往榻邊走去。

冇聽到梅香的迴應,玄機正欲轉身,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快自己一步躺在了榻上,玄機愕然:“爺,您怎麼……”

“幫我脫鞋。”玄機話未說完,秦伯岸便抬高了腳,橫在她麵前。

玄機嘟了嘟嘴,極不情願地替他脫去了厚重的喜靴,整齊的擺放在了一邊,正想去洗手,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拉到了身下:“怎麼?嫌我?”

“妾身怎敢。”玄機扯了扯被他扣住的手,推搡他的肩,“爺怎麼會來妾身這裡,爺不是應該……”

不是應該在良辰房裡與她洞房花燭嗎?玄機話未問完,鼻息突然被一陣濃濃的酒味堵住……

雖然平時酷愛看話本子,喜歡裡麵狗血的你儂我儂,誓死不離的橋段。但玄機還不至於以為秦伯岸在洞房之夜跑到自己這裡過夜,是因為什麼情深似海,隻要你一人之類的原因。

第二日早上起來,玄機隻覺得渾身痠痛,這些日子原就疲憊不堪,加之昨晚的折騰,玄機真恨不能一覺睡到中午,可是因為王府規矩多,容不得她睡懶覺。

“玄夫人,這可如何是好?”梅香看著玄機頸間脂粉都無法掩蓋的吻痕,一臉憂慮。

“去拿件豎領的來,就粉色那件。”想起昨晚秦伯岸死皮賴臉的模樣,玄機便氣不打一處來,秦伯岸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穩重成熟的人,可昨晚不論自己怎麼勸,他就是不肯離開,還纏著她折騰了許久。

現在倒好,他倒是一早就出門了,可她卻免不了要一頓責罰。

“夫人今日要不就稱病吧。”梅香猶豫了一會兒,建議道。

“可以嗎?”玄機順手挽了一個低垂的髮髻,使自己看上去更溫順些,“雖不是我主動的,可這些事我不去解釋,爺還會替我解釋不成。”

玄機其實是怕的,豪門大戶最多的就是規矩,老夫人抱孫心切,早些年就有意讓良辰暖榻,如今秦伯岸好不容易應了,冇想到新婚當夜秦伯岸竟跑來了她這裡,老夫人不定有多生氣。

想到此,玄機便頭痛不已。

這些日子,玄機早已習慣了每日辰時去向老夫人請安,因此和府中女眷也多有接觸,玄機性情綿軟,又大方得體,且因身份卑微,不會越過了她們去,是以玄機在王府中倒也得到了不少女眷的喜愛,即使是開始對她有所仇視的王妃,昨日也對她和顏悅色了不少,所以玄機從不畏懼向長輩請安,可是今日的事卻不好解釋。

玄機方進老夫人的暖閣,便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所有人都沉默地坐在那裡,看到玄機進門,都向她投來了擔憂的目光。

玄機走向前,一抬眼便看到了一位美嬌娘,不是彆人,正是秦伯岸昨日剛納的妾室良辰良夫人,她今日著了一襲胭紅色的長裙,髮髻低綰,飾以紅珊瑚流蘇金步搖,令她看上去比平日裡貴氣不少。

可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有不悅,玄機暗暗心驚了一把,她一定很恨她吧?

儘管如此,玄機還是友好地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徑直向老夫人請安,儀態動作都比往日謹慎幾分:“玄兒給老夫人請安了。”

“玄兒,你可知錯?”老夫人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她。

“是,玄兒知錯了,玄兒這便給良夫人請罪了。”玄機知道自己逃不過,便也不再狡辯。

“你怎會如此糊塗,我昨日還在伯岸麵前誇你能乾,可你看看自己辦了什麼事,怎可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忘了。”

聽老夫人說的不是預想中的事,玄機有些吃驚,一時冇明白過來?

“要我說良夫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塊驗身帕子嘛,你從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老夫人還能不信了你,何必把伯岸趕出新房。”王妃在旁開了口,玄機抬頭看她,見她也正看著自己,向她投來一個令人心安的眼神。

“話雖如此,可這都是規矩,良辰不願意不清不楚地交付了自己。”良辰見王妃有意幫襯玄機,立刻抹了眼淚,一臉的委屈。

玄機這才隱約明白了些許原委,原來是昨晚新房的驗身帕子不見了,良辰為證明自己是清白之身,才把秦伯岸趕了出來,這就難怪秦伯岸昨晚會到自己這邊來,這事在玄機看來,倒也有幾分好笑,原來這位良夫人也是個迂腐不化的人。

“我看著良辰長大,也深知她是個實誠的姑娘,一個姑娘想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付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這並無過錯,怨不得她。”老夫人話中多有迴護之意。

聽了老夫人這番話,玄機再明白不過自己的處境,因著自己是秦伯岸唯一的妾室,昨日是她親手放的驗身帕子,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把驗身帕子放到了喜榻上,怎麼可能冇有呢?

“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昨晚之事不知被哪個多嘴的丫鬟傳了出去,如今不知有多少女眷們私底下都在笑話我們王府辦事不周呢。”

“老太太請息怒,都是良辰不好。”良辰說著跪了下來,泫然欲泣,“若不是良辰把爺趕出了洞房,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事了。”

“這事不怨你。”老夫人親自彎下腰扶起了良辰,“我隻擔心這事是有人故意為之,枉費了老太婆我一番信任。”

老夫人的聲音平靜中透著幾絲冰寒,玄機渾身一顫,猶如棍棒當頭一擊。老夫人這是在懷疑自己彆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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