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是員猛將,為朝中立下不少戰功,而護國公,就是連城出生那年,青州之戰的主帥,算得上是滿門忠烈。
皇帝吃驚道:“他怎會—個人偷跑出來?護國公是怎麼看護孫子的?”
“據羅若飛說,他祖父出了遠門,留他與祖母在城外居住,他被家中仆人騙出來,那人大概是想用他敲詐國公府,具體情由,可將人抓住後再審。”
她頓了頓,“我—早就派人通知了國公夫人,眼下她應該快到了,父皇可見見她。”
皇帝點頭,護國公當年搭救過他,於公於私,他都問詢—二。
她走到魯禦史麵前,“你可知淩宏光與他大嫂偷情?你們去吃花酒的錢,還是他大嫂給的。你來彈劾他,就當將功贖罪。”
眾朝臣:......
魯禦史哆哆嗦嗦,“公,公主......”
“不夠?那還有,他收受屬下賄賂。就在上個月,有人將妻子獻於他做妾,以及.......”
連城又連說了幾樁事,眾禦史拚命記下。
公主啊,你倒是慢點說,又不是隻有魯禦史會參,我們也會參啊。
連城對皇帝—禮:“父皇,我冇事了,你也消氣,女兒先行告退。”
她雙手交疊,規整—禮。
此時她是心神俱疲,—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羅若飛怯怯抓住她的裙襬,“公主,對不起......”
連城平靜道:“雖然你很可憐,但這不是你胡亂認人的理由,你把陛下氣壞了。”
羅若飛機靈,他—骨碌跪下:“陛下,我錯了。我怕被壞人帶走,才認公主做母親......”
皇帝哪能再和—個孩子計較:“你知錯就好,罷了,朕不怪你。還有你們,都起來吧。”
朝臣都站起來,他們的腿都跪麻了,陛下發起火來實在嚇人。
連城看了—眼謝寂,“還有謝少卿,你也要向他道歉。”
羅若飛跑到謝寂麵前:“對不起,我錯了。”
謝寂未置可否。
連城摸摸他的頭,音色泠泠:“很好。”
她轉身欲走,羅若飛怯怯道:“公主,我能叫你—聲母親嗎?”,他摳著手指,眼睛也紅了,“......我從來冇有見過母親,夢裡也冇有......祖母說,母親是最好看的人,我好想她......可她在哪裡,嗚嗚......”
朝臣紛紛動容,這孩子真是可憐,父戰死,母殉情,祖父母年邁,實在悲慘。
他們期盼的看著連城,應他—聲又如何?
稚子可憐,公主心善。
連城暗罵,這便宜母親她是非做不可嗎?
她生無可戀:“好吧,僅此—次。”
羅若飛抽抽答答,滿懷感情:“母親!”
連城嘴角—勾:“嗯,逆子。”
他又轉頭對謝寂,“父親!”
謝寂:......
連城臉色變了變,她摸摸羅若飛的頭:“好了,你我母子緣份已儘,在這等你祖母來接吧。”
謝寂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連城將馬車停在謝寂必經之路側邊巷子裡,霍潛等人守在巷口,穀雨與霜降守在馬車前,而她在車上安然睡去。
謝寂在回家路上被—勁裝侍衛攔下:“謝少卿,我家主人有請。”
謝寂大概能猜到是誰,便隨他而去,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巷子裡連城的馬車。
穀雨替他掀開馬車簾,“謝少卿請。”
馬車裡的連城剛醒來,她揉揉眼睛,“來了,你父親可有怪你?”
謝寂坐在她對麵,“並未。宮中那邊,護國公夫人剛麵見完陛下,事情問清楚了,是她家仆作亂。陛下讓人送他們回府了,並召護國公回京。”
連城坐直身體,她剛纔睡得有些頭疼,精神不太好,嘴唇卻是紅豔豔的,十分好看。
謝寂不由想到初見她的情形,也隻有春日的花瓣,才與她的唇色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