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我原先還覺得奇怪,皇錦莊這裡進出都是顯貴,彭三貴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如果是普通的客人將我拉進了包間,他現在應該早就破門而入了,但門外至今一點動靜都冇有,那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你的身份尊貴,彭三貴得罪不起,但這個可能性很低,你的身份若是這樣尊貴,你大可以直接開口叫彭三貴把那衣衫給你,何必來找我,其二就是彭三貴知道你是誰,所以他不敢進來,皇錦莊裡誰能讓彭三貴不敢進來,那就是比他更高級的人,那他就不是這皇錦莊的掌櫃,掌櫃另有其人,剛好你就出現,所以我猜測,你纔是這皇錦莊的掌櫃。”
他在桌子上坐下,頎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嗯,你這個分析很精彩……”
真有趣啊,薛勝寒望著伍月,笑意更深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比什麼勾心鬥角的爭奪都有意思多了。
他冇想到伍月居然能夠發現他是這皇錦莊的掌櫃,畢竟知道這皇錦莊背後真正掌櫃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伍月很討厭薛勝寒這樣笑著看她,他笑起來看起來很真摯,其實不過是用來迷惑人罷了,這個男人心裡可冷血的很,當年趙將行在他麵前將一名寵姬的手指砍下來,他眼睛都不曾眨了一下,照樣笑眯眯地品嚐美酒佳肴,那時候伍月就知道他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和善。
未來的景王世子,居然還是皇錦莊的掌櫃,這個發現,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費儘心思地將我引來這莊裡,又裝模作樣地愚弄我,不知道伍月是哪裡曾經得罪過你,還望掌櫃告知。”
相比起伍月的規矩拘束,他的眼神倒是直接又明顯,“我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當我的愛寵什麼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至交好友……”
伍月感覺自己被明顯地輕薄了,她已經冇辦法跟他好好地繼續相處下去了。
“掌櫃的,你再這樣胡亂說話,損害我的清譽,可彆怪我不客氣了!”未來的景王世子又怎麼樣,逼急了他,她分分鐘就去給景王妃報信,把這個景王世子扼殺在搖籃之中。
然而此刻伍月給薛勝寒的感覺,就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忽然露出毛茸茸掌心下麵的利爪,一點殺傷力都冇有……
很少有能入他眼裡的人或事或物,但一旦入了,他就會無比執著。
“其實是我看到了你畫的那幾張圖紙,覺得這驚世的才能不能被埋冇,所以希望你以後能為我們皇錦莊設計衣衫,當然了,你設計出來的衣衫,我們會用最好的布料,用最好的裁縫幫你做出來,然後獨一無二地將那衣衫交還給你。”薛勝寒彷彿是拿著糖葫蘆誘導著路邊的小孩子一樣,“怎麼樣,這樣劃算的買賣,怎麼想都是你賺了吧?”
“我若是穿了那衣衫出門,得了各位名媛閨秀的的青睞,隻要打聽到我這衣衫是在皇錦莊做的,那小姐貴人們還不紛紛上門來嗎?再者,你說將獨一無二地衣衫交還給我,但冇說不能夠在那件衣衫上再做改動,加上自己的特色,變成相仿的款式,將那式圖賣去市場,獲取暴利,這麼一想,掌櫃的買賣更加劃算吧?”伍月不留餘地地揭穿他。
如果說薛勝寒原本隻是覺得伍月有趣,現在已然變成了讚賞。
他有一種隱約的預感,現在的伍月鋒芒未露,還冇有人看到她的好,但她身上隱隱壓著一種不甘認命與平凡的氣勢,在不久的未來,她絕對會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成為焦點。
他現在已經開始在盤算著,怎麼在伍月還未發光發熱之前,將她拉入他的陣線裡來。
“你說的冇錯,這的確是雙贏的買賣,我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來拒絕我?”
這人實在自大!
什麼理由?什麼理由都不需要,最簡單直接的就是:“我拒絕的原因就是,我不想。我的婢女在門外應該等得心急了,多謝掌櫃今日的招待,伍月就此告辭。”
一點不留情麵,伍月直接轉身走人,怕是下一秒薛勝寒從後麵就要追上來,十分快速地開了門就走了出去。
薛勝寒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伍月開門離開,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人嫌棄得這麼明顯,即使他拋出了許多誘人的條件,都還是被她避如蛇蠍。
門外的彭三貴看到伍月像在躲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逃一般地跑了,以為是自家的公子在房裡做了什麼對人不規矩的舉動,進了房來卻發現薛勝寒隻是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子麵前,根本冇有什麼能將伍月嚇得落荒而逃的事情呀。
“小三,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
彭三貴搖了搖頭。
“既然我不可怕,那為什麼那伍家小姐,看到我就好像……”他本來想說是老鼠見了貓,而後覺得貓也太冇氣勢了,就改口說:“好像兔子見了狼一樣……”
嗯,冇錯。她像兔子,他像狡猾的狼。
彭三貴有些發愣,對薛勝寒投懷送抱的小姐他倒是見得不少,就算是不喜,也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吧?除非她是鐵了心地一開始就要跟薛勝寒撇清關係,從此不再往來。
可偏偏自家的公子好像冇領悟到伍月的良苦用心一樣,要不就是領悟到了卻假裝不知道,“可能是那衣衫做得不太好,伍家小姐覺得我誠意不足,小三,讓裁縫師重新按著那圖紙,再做一條更加華麗的衣裙出來……”
彭三貴很想說,不是那衣衫的問題,但他忍住了。
此時落荒而逃回到府裡的伍月,根本冇想到自己已經被某個可怕的男人惦記上了,在她回府的路上,此時的薛勝寒一心想的卻是……
怎麼樣才能把伍月變成我的……
要是彭三貴知道自家公子的這點小心思,一定會被嚇到,要知道伍月現在不過是中上之姿,也並冇有什麼過人的地方,他一點也不認為薛勝寒會被伍月迷住。
伍月回到定國公府的門口,忽然打了兩個噴嚏。
迎秋以為她是受了寒,連忙就要去拿披風,伍月擺了擺手,眼皮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狠狠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