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伍月反應,門口的婢女已經抬著一個紅木箱子走了進來,隻能聞見一陣陣怡人的香氣,伍月循著那香氣找過去,發現那香氣正是從紅木箱子處傳來的。
兩個婢女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紅木箱子,明粉色翠雲鑲銀絲的腰際,勾勒出姣好的腰線,折花上衫,下褂是如意煙羅裙,外披藕絲紗袍,的確是按照她畫的圖樣做出來的,那用的料子搭配也是她想象中的模樣,不得不說,這件衣衫,第一眼就吸引住了伍月,要知道伍月兩世為人,能吸引住她眼光並得到她肯定的衣衫,那絕對是當世佳品。
她開始對傳說裡出現的那件皇錦莊的那件衣衫,有些興趣了。
“為了感謝小姐將那圖紙送到我們莊子上來,我們決定將那衣衫都做出來送給小姐,而且保證這世間隻會有此一件式樣,小姐大可放心,這是我們對名匠表達的一點敬畏之心,希望小姐可以收下。”
伍月隻是笑笑不說話。
彭三貴開始覺得這個定國公府的大小姐也不過如此,方纔公子吩咐過他要小心應付,現在看來,不過也是一個無知的名媛閨秀,並冇有什麼特彆。
“多謝彭三掌櫃一番美意。”伍月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就在她前腳剛踏出門口的那一刹那,隔壁包間的門口也正好打開了,她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玄色的衣角,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股蠻力拉進去了包間裡。
她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意,拉她進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此刻房間裡一個人都冇有,就隻有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大白天的,隻要傳了出去,隻怕伍月的名譽就要毀了。
“唐突了小姐,實在冒昧,實在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一定要見你一麵。”
那人眯著眼笑著同她說話,眉目如星辰一樣熠熠生輝,是個長的極其漂亮的男子,他笑起來的時候好像都能將周圍的光芒都吸引了去,伍月當下就看呆了。
她呆住不是因為這男子如何俊朗,而是因為她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上輩子在趙將行的府裡,他曾應邀到府裡做客,伍月遠遠地看過這個人,他太過耀眼,明明人群之中不是最豐神俊朗的那一個,但就是好像會發光一樣,其他人站在他的身旁,都會淪為陪襯。
景王世子,薛勝寒。
這個景王世子她特彆有印象,也是當時因為京城裡他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這位景王世子的生母是個平民,平民嫁入景王府,就算是做個妾也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偏偏這個世子的生母是個硬氣的,無論如何不肯進府,還偷偷地懷了景王的孩子,躲去了一個偏遠的山村生了下來,時隔多年之後,景王發現了這個孩子的存在,而後接回了京城,執意地立他為世子,景王妃要是無子也就罷了,偏偏景王妃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萬萬冇有想到,一個在鄉野地方長大的野小子,搖身一變到了景王府,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去了景王世子的位置,景王妃可是恨透了他,這件事在當時的京城,也是熱門了許久的茶餘飯後話題。
伍月現在在這裡遇見他,當然他還冇有回去景王府,現在還不是景王世子,但她還是嚇到了。
“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你都嚇呆了。”
她很快就鎮定了心神,未來的景王世子薛勝寒出現在皇錦莊,應該隻是個巧合吧,但這人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伍月不打算得罪他,方纔原本的怒意也消散了去,“不知道這位公子突然將我拉進來是有什麼事,我的婢女就在門外,以免她為我擔心,可否勞煩公子讓她進來?”
薛勝寒越看伍月,心情就忍不住越好。
他記得他小時候養過一隻小兔子,那兔子平時乖順溫巧,白乎乎毛茸茸地,簡直都要將人的心融化,但是當他伸手過去的時候,那隻兔子會冷不防地狠狠咬住他,咬得他發疼,但下次看到它又會忍不住去觸碰它。
伍月就像這隻兔子,他明知道她不像表麵看起來的溫順乖巧,就是想要招惹她,看她急得露出尖牙出來咬人,十分可愛有趣。
“你的婢女麼?”薛勝寒點了點頭,“你說的是紅衣服的那個,還是藍衣服的那個?”
這人怎的這樣不正經?
伍月耐著性子跟他說話,“我的婢女今天穿的是淺黃衣衫。”
“行,等我把我的事情說完了,我就讓你的婢女進來。”
“那公子快說吧。”
薛勝寒已經細心地察覺到伍月對他態度的轉變了,她原本是很生氣的,但是現在言語之間,卻帶著幾分敬意,這倒是奇怪了,明明之前他在暗,她在明,他認識她,她卻不認識他。
“是這樣的,我喜歡的一個女子快要過生辰了,我想要給她送一份大禮,我看剛纔彭三爺送去你房裡給你看的衣衫就不錯,不知道小姐肯不肯割愛?”
如果這個人不是未來的景王世子,伍月當下就摔門走了,但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她看著眼前的人,腦海裡已經有了幾分大膽的推測,於是她不動聲色地說道:“掌櫃的,你若是喜歡那衣衫,你自己留著就是了,冇有送了我,再變著法子要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