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渡寺立於海拔1270米的山上,高聳清靜,群峰環繞,樹木幽綠。
染紅似血的霞光籠罩香火縈繞的廣場,高達20多米的金身佛像立在蓮花台之上,台階之下幾排保鏢林立,氣氛肅然。
西裝革履的老人站在巨佛前,將一束滾滾燃燒的香置於香爐中,雙手合十,神色冷沉,“跪下。”
檀硯絕站在他的身後,聞言將西裝交給保鏢,聽話得在蒲團上雙膝下跪,脊背挺直,合起手掌。
夕陽穿越雲霧投在他的身上,善惡難辨。
“硯達是個冇用的我知道。”
檀旌風一邊禮佛一邊道,“但以你的能力,養檀家幾個廢物不算什麼大事。”
家族太大,總會有幾隻蛀蟲,但蛀蟲姓檀,就有命享福。
“他太跳,煩了。”
檀硯絕語氣平淡地道。
“隻是這個原因?”
檀旌風放下手,轉身低頭審視著他。
檀硯絕跪在那裡,眉眼間不起一點波瀾,“是,隻是這個原因。”
檀旌風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孫子,在這張臉上看不出彆的痕跡。
他有六個孫子,三個孫女,最欣賞的就是檀硯絕,檀硯絕自小便為成就人上人而有野心有算計,夠狠夠絕又拿捏得住分寸,因此即便家裡派係亂鬥,他也毅然決然將檀硯絕定為接班人。
檀硯絕今天這個舉動意外到他了。
隻是因為煩就把自己的堂哥送進去,不像是檀硯絕會做的事。
這麼想著,檀旌風轉了個話風,“你和寧家的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爺爺要為寧家保駕護航,換個彆的兄弟吧。”
檀硯絕一臉漠然。
言下之意,他已經懶得搭理寧惜兒,不過是礙於老爺子和丁秉山是忘年交,纔沒下寧家的臉麵。
“看不上?”
“已經冇用了。”
檀硯絕坦然地道。
“嗯。”
檀旌風冇有責備他,反倒欣賞他這股能隨意舍掉女人的冷心冷情,“不過秉山很愛重這個獨女,既然那孩子還喜歡你,你多少應付著點,等她勁過去了再斷,彆惹人太傷心。”
“好,爺爺。”檀硯絕應下。
“硯絕,你是要接管檀家的人,彆像你父親一樣讓我失望。”
檀旌風站在他麵前說道,“不要做一個困於情愛失智的男人。”
檀硯絕的父親檀天森年輕時也是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當年他對這個兒子抱以厚望。
結果呢?檀天森為了一個女人絕食而亡,浪費他多年栽培。
他一直擔心兒子像父,還好,檀硯絕和檀天森截然不同,彆說動情,為達目的,這孩子連女人和感情都可以利用,冇什麼底線。
“我明白,爺爺。”
檀硯絕低頭。
檀旌風冇再說什麼,轉身步下台階。
穿著僧袍的方丈迎上來,精神矍鑠的檀旌風看過去,沉聲開口,“法渡寺暫時不要對外開放了,我這個孫子要留下來清修幾日。”
這是搞自己堂兄的懲罰。
“是,檀老先生。”
方丈豎掌低頭。
檀旌風往外走去,保鏢們全部跟上,獨留檀硯絕跪於蓮花台前,身影如一道孤峰。
……
裴以期第二天上班才知道檀硯絕被罰在法渡寺清修了。
一時間,所有本該緊鑼密鼓的任務都慢下來,整個秘書部都洋溢著過大年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