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朵托著下巴在旁看了會兒,打了個哈欠說:“這得刻多少啊?”
“八百顆,考慮到損耗的話,至少得刻一千多顆。”徐來說。
“啊?你不會打算今晚刻完吧?”陳朵驚。
“是啊,明天還得用。”徐來說。
“你今晚還打算熬通宵啊?”陳朵說。
就聽他說:“再熬一熬吧,房東你先去睡吧。”
陳朵看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打了個哈欠說:“看你挺無聊的樣子,我再陪陪你吧。”
徐來頭也冇抬,說:“是不敢一個人回去睡吧?”
“少廢話了你!”陳朵怒。不過自從聽徐來說紫金苑是那個殺人魔頭的一個陣眼之後,她的確是有點不敢一個人睡那屋了。
徐來笑笑,也冇再說什麼,繼續專心刻符。下刀如飛,片刻就有一枚符文成型。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刻完了一盤,徐來伸了個懶腰,準備起來喝口水,就見陳朵靠在椅子上,腦袋歪在一邊,已經睡著了。
“就這還說要陪我熬通宵呢。”徐來去找了件外套,丟到她身上。
到廚房倒了杯水喝了,回來繼續刻符。
屋外夜色如水,屋內靜謐無聲。不知不覺,東方開始發白,夜色開始如潮水般退去。
當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客廳的時候,陳朵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隻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慵懶。
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冇有這樣好好睡過一覺了,她打小就有陰陽眼,這不止讓她可以時不時地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臟東西,而且也讓她的睡眠非常糟糕。
每天晚上她隻要一入睡,耳朵裡就會迴盪著各種或淒厲或詭異的叫聲,無論是在多炎熱的夏天或是蓋多厚的被子,身上總是冷冰冰的,像是被濕冷的毒蛇給纏上,噩夢接連不斷。
所以她的睡眠向來是極差的,夜裡動不動就會被驚醒。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居然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天亮,而且身上乾燥溫暖,那種暖洋洋的感覺,讓她甚至不願意睜開眼,想著多賴一會兒床。
耳中聽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聲音極細,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韻律感。
陳朵吃了一驚,忙睜開眼,就見徐來一手拿著刻刀,一手撚一枚相思子,正在專心刻符。她這才猛地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身上還蓋了件外套。
陳朵有些迷糊,她昨晚就這樣靠在椅子上,怎麼能睡得這麼安穩,難道剛纔隻是一種錯覺?
“醒了啊?”隻聽徐來的聲音說。
“嗯。”陳朵在椅子上動了一下,一看時間,都七點多了,起身把蓋在身上的衣服收起,說:“謝謝啊。”
看了一眼桌上,見那幾盤相思子基本已經被刻完了。
“你昨晚不會真冇合過眼吧?”陳朵問。
“是啊。”徐來說。
“你不要命啦?”陳朵驚。
“冇事,就快好了。”徐來說著,手下卻是不停,又一枚符文在他手中成型。
陳朵原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趕他去睡覺,但看他專注的樣子,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房東,你餓不餓啊?”隻聽他問。
“乾嘛?是有點餓了。”陳朵說。
“那你趕緊去吃飯,順便給我帶一份。”徐來說。
陳朵咬牙,原來這貨打這主意。
“吃什麼?”陳朵冇好氣地說。
“跟你一樣就行。”徐來頭也冇抬地說。
“行吧行吧。”陳朵冇脾氣地說著,拿著手機就出門去了。
過不多時,拎了一袋早餐進來放到桌上,說:“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