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平坦的土路,徑直延伸到北京城的東大門——朝陽門。
朝陽門外,人流熙攘,商賈林立。
雖然明軍和蒙古軍隊的大戰在即,有很多富商和百姓都已經離開京師。
但是當時的北京城,畢竟是一座擁有一百多萬人口的世界級大都市,這裡依舊還是一派熱鬨的景象。
明時的朝陽門對於北京城尤為重要。
那時從南方運到北京城的糧食都要經過大運河運抵通州,然後再由通州用車馬運進北京城,而運糧食的車馬,隻允許在朝陽門進入內城。
在距離朝陽門不遠處,一棟木質的二層小樓矗立在道路一側,門口掛著一麵鮮豔的幌子,是一家飯館。
雖然這家飯館看上去,並不是特彆有檔次,但是在將近中午飯口的時候,店裡還是坐滿了人。
夥計忙碌地穿梭於一樓和二樓,陪著笑臉恭迎著來此吃飯的各路客人。
“夥計!過來算一下賬。”
樓上的一位趕腳商人打扮的客人高聲呼喊著夥計。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
夥計邊說著話,邊麻利地竄到二樓。
“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我們這桌和那一桌一共多少銀錢?”
“好嘞,客官稍等,我給您算一下,你們兩桌,一共是八個人,一共……一共……”
夥計故意做出一副正在算著價錢的樣子。
“哦!算出來了,你們八個人一共在小店消費了二百五十兩銀子。”
店裡的夥計笑著對吃飯的客人說到。
“什麼!夥計你是不是在耍弄我?我們幾個人隻點了幾碗麪條,和幾碟小菜,怎麼可能用了那麼多銀兩?”
吃飯的客人和夥計爭辯到。
“客官,您先彆著急,你們就是花了這麼多,我冇有算錯。”
夥計再次笑著對他說到。
“我們……我們隻是從遼東進京來販賣藥材的商人,就算我們幾個人所帶的銀兩都加一起,也冇有二百五十兩。”
“冇錢?冇錢的話……那你們幾個就彆想走了。”
夥計一改剛剛的笑臉,對這幾位客人冷冷地說到。
“你!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天子腳下,難道你還想明搶不成?”
吃飯的客官憤憤說到,隨即他身後的另外七、個商人也都一同站了起來。
“天子腳下?不錯,這裡確實是天子腳下,要怪隻能怪你們來錯了地方,來人,將這些瓦剌細作給我拿下!”
隨著夥計的一聲大喝,突然從一樓衝上來十幾位衣著華麗的錦衣衛,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把繡春刀。
正在二樓吃飯的其他客人,見錦衣衛衝了上來,都驚恐的跑下樓去,生怕自己會受到無妄之災。
“哈哈哈!錦衣衛?老子以前隻是聽過,冇想到今天居然親自見識一回,你們的衣服倒是很漂亮,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們的身手也會不會這麼漂亮……”
說話的客人話音剛落,便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飛身向夥計刺去。
此人動作狠辣,而且動作極快,眨眼間,他的匕首就已經快要刺入夥計的脖子了。
“哼!就憑你?”
夥計眼看著他刺過來的匕首,隻是微微一側身,然後猛然發力抓住那人的腰間。
“咣噹”一聲。
那人便被他重重砸在地上。
那名夥計接著又是一個轉身,便是一記擺腿,又踢倒一個瓦剌細作。
“要想活命,就放下武器!”
十幾個錦衣衛拔出繡春刀圍了上來。
事已如此,這些瓦剌細作哪裡會乖乖聽話,他們紛紛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瞬間兩夥人便鬥作一團。
這些瓦剌細作都是也先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戰士,可是和這些錦衣衛相比,實力還是要略遜一籌。
這八個人自知不是錦衣衛的對手,其中兩個人便想跳下二樓的窗戶逃跑,就在他二人剛探出頭想縱身躍下之時。
守在樓下的衛兵同時朝視窗射來十多支弓箭,他們二人當即便送了性命。
其餘的六個人也是死命地抵抗,其中四人被錦衣衛當場斃命,還有兩個人被錦衣衛重傷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將兩個活的帶回鎮撫司。”
剛剛還是飯店夥計模樣的人對在場的錦衣衛吩咐到。
其實他根本不是什麼夥計,他就是被朱祁鈺欽點,剛剛就任錦衣衛指揮使的朱驥。
約莫兩刻鐘之後,北京城裡某處一座深宅大院。
“來,兄弟們遠道而來,我再敬大家一杯酒。”
一位青年公子對著十幾位精壯男子說到。
“感謝公子好意,此番來京,還要勞煩公子多多照顧。”
十幾個人中,一位領頭的人說到。
“烏木圖將軍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隻要也先大汗能順利進入京師,我和家父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位說話的公子正是東廠掌印太監曹吉祥的義子曹欽,而曹欽口中烏木圖將軍則是也先派進北京城,負責為也先提供情報的人。
“眾將軍們近日辛苦了,我特意命人準備了一些節目,犒勞大家,以供大家享樂。”
曹欽拍了拍手,十幾位身著薄衣紗裙的妖豔女子從外麵款款走到眾人麵前。
“你們今天把眾將軍們伺候好了,本公子大大有賞。”
曹欽笑著對她們說到。
瓦剌人見來了十幾個妖豔的妙齡女子,一個個眼睛都直了,都用色咪咪,饑渴的眼神在女子們身上遊走。
烏木圖更是不客氣,他先抱起離他最近的一位女子,將女子放在桌子上,便開始扒女子的衣服。
其他人見狀便也都像餓狼似的衝向另外幾個女子……
曹欽在屋子裡悄悄退出來,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他身邊,緊張地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公子不好了!剛剛在朝陽門外打探情報的人,都被錦衣衛給抓走了……”
乾清宮中,朱祁鈺一邊把玩著兵部剛剛送來的約有一米長的火槍,一邊和錦衣衛副指揮使魏芳開心的聊天。
“皇上,臣已對東廠那邊的動向做了布控,隻要皇上想什麼時候動手,臣隨時可以動手,絕不會漏掉一個。”
“嗯,這件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現在動手還不是時候,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會動手的。”
“請皇上放心,臣定會多加點小心。”
魏芳見朱祁鈺一直在把玩著手中的火槍,好奇地問道:
“皇上,您手裡的這支火銃怎麼和臣以前見到的都不太一樣啊?”
“從現在開始,這不是你口中的火銃了,以後應該叫‘火槍’。”
朱祁鈺邊說邊把火槍遞給魏芳。
魏芳接過火槍,仔細研究了好一會,然後疑惑地問道:
“皇上,以前的火銃都是在外邊點燃引線發射鐵蛋,這支火槍臣怎麼冇有找到引線呀?”
朱祁鈺神秘一笑,然後說道:
“你隨朕來,看朕給你親自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