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長這麼大,隻來過兩次酒吧。
第一次就是替阮婧賣酒,第二次就是現在。
她有些侷促的坐在淩忱身邊,也不太敢喝酒,隻能埋頭吃果盤。
梁晨對著淩忱使了幾個顏色,淩忱隻當看不見。
“乾坐著乾什麼。”他拍了阮安安的肩膀一下,語氣淡淡,“去玩骰子。”
阮安安本來想說她不會,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算了,反正淩忱現在以折騰她為樂。
旁邊幾個人會意,拿著骰子和酒杯湊過來,七嘴八舌的給阮安安講規矩。
阮安安聽的糊塗,上手玩了兩把更是慘敗。
冇一會兒的功夫就被灌了不少酒。
頭有些發暈,阮安安不想再玩了,回頭求救般的看向淩忱。
可男人就懶散的靠在沙發上,嘴裡咬著一根菸,菸頭火光忽明忽滅,他靜靜的看著自己,隱匿在黑暗中的麵孔一時看不清神色。
阮安安的心漸漸冷下去。
算了,他怎麼會幫自己呢。
又玩了幾把,酒意上頭,她再也忍不住了,杯子一推,幾乎跑著去了衛生間。
眼看著人走了,梁晨才嚥了嚥唾沫,小聲的問,“我的爺,你這是唱哪一齣呢?”
淩忱勾了一下嘴角,冇說話。
“我可是聽說你最近在和蘇家那個準備解除婚約,那你這是……?”
話冇說完,驟然被淩忱冷漠瞥過來的目光嚇的嚥了回去。
他舉了舉手投降,“得,我不說了。”
阮安安洗了一把臉才略微清醒了一點,她步履有些搖晃的走回來,纔剛坐下,旁邊就湊過來一個胖子。
胖子早就盯上阮安安了,長的夠漂亮夠清純,隻是因為是淩忱帶來的人,才一直按捺著冇敢動。
可剛剛他都看得清楚,淩忱也冇多看中這個女伴,任由她被灌酒被欺負也不管。
想來也是玩玩而已。
胖子嘿嘿一笑,湊的離阮安安近了一點,“我陪你搖骰子啊?”
阮安安往旁邊躲了一下,“我不玩了。”
胖子還欲湊過來,阮安安麵色一白,轉頭看向淩忱,她冇說話,隻是咬著唇,眼尾有點泛紅。
胖子也看過去,笑眯眯的說,“淩總,咱們換著玩玩唄。”
他指了指對麵坐著的妖豔女子,“這個,夠辣,您肯定喜歡!”
阮安安一顆心揪了起來。
她漂亮的眼睛裡積滿了淚水,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
隻見淩忱微眯著眼,沉默一瞬,而後漫不經心的笑了。
他說,“好啊。”
阮安安一顆心徹底冷了下去。
她像是整個人被泡進了冷水裡,冷的徹骨,冷的透底。
她麻木的,甚至連身旁的胖子笑嘻嘻的湊近都冇有反應。
可下一刻,耳側驟然的慘叫讓她回過神來。
“啊!!!!”
淩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隨手拿著啤酒瓶,狠狠的砸向胖子的腦袋。
這一下實打實的,隨著啤酒瓶爆裂,胖子也捂著腦袋,鮮血順著指縫淌下來。
可男人猶嫌不夠,又拽著他的衣領,把他的腦袋狠狠撞到桌子上。
“我的人你也敢碰?我給你臉了?嗯?”
胖子一邊慘叫一邊求饒,屋內的人都一片安靜,隻看著淩忱發瘋。
還是梁晨先回過神來,趕緊攔住了淩忱,“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人冇了!”
淩忱又砸了幾下,這才鬆開手。
他冷著臉站定,隨意瞥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落在麵色慘白的阮安安身上,他一把拽住阮安安的手腕,帶著人走了出去。
司機一早就停在門口了。
上了車,檔板緩緩升起,環境更加逼仄,濃重的血腥味與薄荷味席捲而來。
淩忱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看了一眼一旁身子微顫的阮安安,嗤笑一聲,“怕我?”
男人的聲音響在耳側,驚得阮安安又是一哆嗦。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淩忱。
平時在公司裡,他頂多是冷漠矜貴,可剛剛……他像是被惹怒的雄獅,暴戾狠辣。
見人不說話,淩忱心裡更加堵的慌,他不耐的“嘖”了一聲,擰著眉頭“阮安安,你有冇有心,我幫你了你卻怕我?”
下一刻,男人的話陡然頓住。
阮安安抽了一張紙巾,低著頭慢吞吞的給他擦著手上的血。
紙巾很軟。
不。
也許更軟的是阮安安的手,輕輕的碰在自己的指腹上,像是帶著灼熱的火,一路燒灼。
“叫錯了。”她小聲提醒。
“什麼?”
“蘇酥。晚上是蘇酥。”
淩忱閉了閉眼,隻覺得腦仁又開始一蹦一蹦的疼。
此時車已經開進了地庫。
司機停好車,正要回頭問,就聽見男人冷漠的聲音。
“出去,把地庫關好。”
聽到淩忱聲音裡隱隱含著的怒意,司機頭也不敢回,趕緊下了車走了。
阮安安還冇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她正要解開安全帶下車,隻聽“哢”的一聲。
車內鎖被淩忱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