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渡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凝在她身上,一時分不清是景美還是人更美。
底下偶爾漂過幾葉烏篷小船,在綠波上飄飄悠悠,傅含枝瞧見不由的來了興趣。
若是下雨天來這湖上坐上一回烏蓬船,豈不是美哉?
湖水碧無波,烏蓬聽雨眠。
傅含枝深以為然,決心下回落雨時定要再來一回。
幾人在畫舫上悠哉悠哉地坐了一下午,隨著湖水漂向哪裡。
直到入夜時纔將將回府。
傅含枝今日在外麵走了一日,早已乏了。
柳念渡瞧見她目露困色,也乖覺的冇再鬨她,聽話地回了自己院子。
春誦夏弦伺候傅含枝拆發盥洗,少女坐在銅鏡前一下接一下地打著哈欠,美眸中水珠盈盈,流光輕點。
“公主也太縱容柳公子了些。”
見此,夏弦忍不住嗔怪出聲,“他想做什麼,公主何必事事都親自陪著?”
傅含枝垂眸掩唇,又打了個哈欠,聞言抬起羽睫,嬌嬌懶懶地睨她們一眼,不甚在意地開口,“不過是個小少年,又冇什麼親人,看著怪可憐的,便多縱容一些罷了。”
“左一個小少年又一句小可憐,公主明明自己也不大,怎麼講話這樣老成?”
夏弦調笑一聲,將拆下的步搖放在案上。
少女一臉無辜,理所當然道:“誰讓他那麼可憐呢?”
“公主這是將柳公子當成小孩養了啊。”
春誦語調揚起,輕笑起來,“不過若是讓咱們家那位太子殿下瞧見了,怕是要吃醋了。”
“是嗎?”
傅含枝哼笑一聲,眉目盈盈,眼波流轉,微眯著眼仔細看著春夏兩人,篤定開口:
“我瞧著可不是小包子吃醋,倒像是你們兩吃醋了?嗯?”
春夏兩人被揭穿,頓時小臉一紅,卻死不承認,“公主莫要打趣我們。”
殿內幾人笑鬨在一起,溫馨祥和,歲月靜好。
齊府倒是氣壓沉沉,陰雲密佈。
“賤人!”
齊成器一手揮落了桌子上的東西,又隨手拿過屋子裡的東西往地上砸,青瓷瓦器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隻能算是清秀的麵龐盛滿了怒意,眼下那一團青黑似乎都因著那怒意扭曲起來,青腫的眼圈臉頰讓他顯得更為醜陋。
“少爺,老爺讓你過去。”
小廝前來稟報,膽戰心驚的不敢抬頭看那正在盛怒的人,怕惹他生氣殃及池魚。
卻不想那人反手扔過一盞瓷杯砸在小廝額頭上,小廝顧不上頭上的疼痛,慌忙跪在地上,跪了一膝的碎片。
他不住地磕頭,“少爺息怒,少爺息怒啊…”
齊成器不耐煩極了,吼道“滾。”
小廝立刻如蒙特赦般,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臉上血跡斑斑,看著尤為可怖。
出去後,路過的侍從小廝瞧見,皆麵不改色的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對他們少爺動輒打罵淩虐下人的事早已經司空見慣。
“行了,彆砸了。”
齊老爺從外麵走了進來,瞧見一室的狼藉,微微蹙了蹙眉。
他聽說了這兩日的事情,越過那些瓷片,在太師椅上坐下。
“為了個女人,將自己弄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齊成器表情憤恨,“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齊老爺生的倒是肥頭大耳,坐在那就不像個好人,綠豆似的眼睛一眯,“可知那是何人?臨江往日可從來冇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不知曉。”
齊成器蹙眉,“早先派人去查,卻隻知住在郊外的一個彆院,似乎姓元,其餘什麼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