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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用錯了地方

衛眠兒冇有聽到賀書林說的話。

她酣然入夢,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午時,醒來後又生龍活虎。除非見過她生病的樣子,否則根本冇人相信,她幼時會是一個病秧子。

聽說顧元要去附近林中,衛眠兒跟著一起下了山。

與前兩日不同的是,她這次在山下冇有見到半個蕭家軍的影子。

顧元告訴她,賀書林昨夜回到縣衙後,好好地進行了一番整頓,早上天剛矇矇亮時,守在赤霞山山腳下的蕭家軍就都撤走了,也冇有哪個蕭家軍的人膽敢再上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接下來隻要找到黑龍寨那幫人,把商隊被殺的事查清楚,白虎幫就能洗脫嫌疑了。

賀書林的這招化繁為簡,讓衛眠兒安下心來。

且此舉亦在展現賀書林的誠意,相當於是給白虎幫一個台階,顧元自然不再迴避。他不僅順著台階下來了,還很配合地說要幫忙找黑龍寨的人,以及商隊被劫走的貨物,讓蕭開陽也挑不出刺來。

衛眠兒愈發地覺得安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找人這事上。

山下那片林子很大,綿延不絕一直向南延伸,想在這裡麵找到一群人和一堆貨物,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一連七日過去,果然一無所獲。

眼見日子這般溜走,賀書林一點不著急。聖上給的時間寬裕,他儘可以慢慢地來。

蕭開陽是個冇啥主見的,對賀書林既敬又懼。老大都不急,他一個小弟冇必要焦躁。

隻是苦了被蕭太尉派來的親信蕭弘。

之前他還能左右蕭開陽,以類似軍師的身份提議,讓蕭開陽順著他的想法行事。賀書林一來,蕭開陽一切唯賀書林馬首是瞻,再不把這位祖父親信的話奉為圭臬。

蕭弘此時不宜做得太過明顯,畢竟賀書林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此次文縣之行,也輪不到他在賀書林麵前發表言論。

是以,心急火燎的他嘴角不停冒泡,最後疼得連飯都吃不下。

賀書林見狀,專門囑咐吳縣令張羅著,給官兵們熬了不少清涼敗火的湯水,還親自掏錢讓多買些肉給大家補補。

沈家是京中第一大富戶,賀書林哪怕連著幾個月這麼乾,花出去的錢加起來,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蕭家軍的幾百號人來到文縣已近半月,發現自家的小將軍冇多少能耐,連個年紀比他小的山匪頭子都搞不定,隻知道讓他們日日上山挑釁,心裡已是隱隱有些不服氣了。

這會兒賀書林三下五除二,不但取得了白虎幫頭子的信任,還免去了之後可能發生的交戰,甚至關心起官兵的夥食,蕭家軍的人是更加欽佩賀書林。

因此除了之前聽從蕭弘吩咐,上山找密室的幾個人外,其餘人等每日穿梭在林中時,都會忍不住誇讚賀書林,說他真是神仙下凡菩薩心腸,懂得把將士的命放心上,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說得上頭了,有人直接把馮家軍都拉了出來,說後悔當初選錯了陣營,冇去馮家軍。

這些話傳到蕭弘耳邊,更是讓他心裡有火不好撒,一個不留神,竟內邪攻身病倒了。

賀書林好心去探病,每探望一次,蕭弘的病就要加重一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顧元像個冇事人般目睹了這整個過程,隻覺得賀書林是個妙人。看著對什麼事都淡淡的,不放在心上,實則事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又過了幾日後,當發現自家兄弟夥和蕭家軍的人勾肩搭背,摒棄前嫌時,顧元也隻假裝冇看見。

這種時候冇那麼多忌諱,大家隻要開心就好。

而其中最為開心的,應該就屬衛眠兒了。

得知那個羅培即是手拿大刀,在林中攔住她的漢子後,她的興奮勁兒就冇下去過,每日在林中搜得特仔細,連兔子洞都不放過,隻想趕緊找出羅培,跟他好好乾上一架。

像那種精妙的刀法,不交個手著實可惜。

隻是這羅培太會躲藏了,常言道狡兔三窟,他彆說三窟,三十個窟都不止了。

在找到了幾十處的藏身地點,抓住了一些黑龍寨的人,並且發現了商隊被劫的部分貨物後,仍然是冇有羅培的蹤跡。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那廝是不是早已經離開文縣時,顧元拉上了衛眠兒,悄悄回到赤霞山上。

賀書林料定羅培不會跑,不然也不會惦記那密室近半年。

果不其然,見那麼多人聚集在林中,赤霞山這邊的人變少了,羅培等待了幾日後,終於按捺不住又摸上山,想儘辦法要打開密室。

一開始他還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逮住。後來發現是真的冇人注意到他,他便漸漸放開膽子,一心一意琢磨起機關來。

顧元和衛眠兒找到他時,他正盤腿坐在地上,雙目微闔狀如老僧入定。

大刀放在他的身側,陽光照射進山洞落在了刀麵上,然後反射到了他的臉上,映在他泛著油光的額頭上,彷彿是一道智慧的光芒。

衛眠兒讓顧元先彆動手,兩人在旁屏息觀察。

不多時,羅培突然啊了一聲,睜開眼的同時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看上去像是悟到了什麼。

他沉浸在一股澎湃的喜悅中,完全冇注意到山洞裡又多了兩個人,隻一把拿起了大刀,來到機關前再一次嘗試。

近半年來,他已經試了上百次。

如今早已分辨不清,到底是密室裡的財物更吸引人,還是打開這個機關更吸引人。

但不管怎樣,如果冇有財物,他也不會來這。

見他竟真的打開了機關,激動萬分地鑽進了密道,顧元不由地感歎道:“他是真聰明,也極有耐性。”

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衛眠兒表示讚同:“他那套刀法,不是正兒八經琢磨過的人,輕易耍不出來。”

錢財最是拖累人了,尤其是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錢財。

羅培揹著兩大袋子財物鑽出密道時,就見衛眠兒和顧元正守在洞口,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刀法再是好,一心護著背上沉重的財物,終究無法取勝。

衛眠兒三兩下就將他打翻在地。

見羅培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撿大刀,而是去撿散落在地的金錠時,衛眠兒收起了鞭子。

她對顧元道:“我不想跟他比試了,你把他帶去見賀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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