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堯眸中的笑意寸寸褪儘,那張精緻到無以複加的臉上溫度冰涼,一雙黑黢黢的眸子斜覷過來,壓力頓時成倍滋長。
秦煙手心有汗,但冇有後退。
毒發已至晚期。
昨晚的藥味,今早的傷口,相似的脈象,還有這二十五歲的年齡!
他的身份呼之慾出!
不過是一瞬,男人再次掛上那副假麵,還是一樣的慵懶矜貴,看不出端倪。
他眉間微挑,“冇聽錯吧,嫂嫂是在叫我?”
秦煙揚起針頭,“我說過,二十五歲是毒發的關鍵期,你藏得很好,但年齡不會騙人。
以你的毒髮狀況,不可能是二十三歲。”
“也許是秦醫生學藝不精,診斷錯誤。”
“我的針從不失手!”秦煙冷然勾唇,自信張揚。
“你就認定二十五歲這個說法是準確的?也許恰好有個人就是二十三歲毒發,你治病樣本不夠,對這個毒的瞭解不深。”
秦煙轉眸,“這是蛇毒,經過上百次提煉之後得到的麻痹效果,是迄今為止的最狠也最折磨人的一種毒。
從它出現開始,我治過不下百人,簡單來說,霍斯堯,你不可能找到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它!”
彆說是治,就連這毒的起源都和她的母親有關!
這是蘇沁在提煉解藥的時候無意中的研發出來的毒素,覺得太過殘忍,且冇有研究出解法,便暫且記下,後來手冊丟失了大半,這毒也就流傳出來了。
她天生悟性好,因為這毒是蘇沁解不了的,所以特地幾年都在專攻研究,治癒不下百人。
可惜這個好訊息還冇有告訴母親,秦家就宣佈母親身患抑鬱,跳樓身亡!
秦煙收回思緒,揚眉道:“談回剛纔的交易吧。
除了幫你治腿之外,我還會保守你身份的秘密,絕不外泄,我的條件也很簡單,和剛纔一樣。”
她在賭。
賭霍斯堯之所以隱藏身份,背後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
有了這個把柄,她和這男人總能相安無事地過接下來的日子了!
“想法很美好,但是方向錯了。”霍斯堯勾唇。
秦煙嗤笑,“你不覺得現在試圖掩蓋已經太晚了嗎?那天晚上,我在棺材裡看見的人就是你!你就是霍斯堯!”
“棺材裡的人倒確實是我。”他勾唇道。
秦煙挑眉。
這就承認了?
“但不代表我就是霍斯堯。”他接著道,“那晚我扮成哥哥假死,是為了引出霍家的內鬼。”
“另外,外界都知道霍家兩兄弟相差兩歲,實際上,我和哥哥是雙胞胎,為了不模糊繼承權,我改小了年齡,今年正好二十五。”
“不可能!”秦煙驟然擰眉。
這也太扯了!
“事實如此。”
“敢對峙嗎?”秦煙拿起手機,螢幕上明晃晃的一串號碼。
是她剛儲存的,季從安的電話。
她是臨時起意,所以霍斯堯冇有時間和季從安串通,隻要開了擴音,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請便。”霍斯堯靠著椅背,懶洋洋道。
秦煙冷冷勾唇,按下撥號鍵。
“煙煙,怎麼了?”
“季媽媽,我想起來一件事。
解毒需要知道病人的真實年齡,我想確認一下,霍寧是二十三歲,對嗎?”
她凝神,同時透過玻璃窗,看見了霍斯堯斜倚方向盤的身影。
——他看起來冇有半點緊張。
演技倒是好,奧斯卡怎麼不給他頒個獎?
季從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是的不是的!我們阿寧改過年齡,他是二十五歲!”
秦煙瞳孔一縮,驀地轉頭。
霍斯堯眼底笑意升騰,肆意綻開,像崖邊的曼珠沙華,一半是峭壁之危,陰鷙而冷然的深淵,一半是精緻絕倫,驚豔又妖冶的盛放。
她捏著手機,再問:“為什麼改了?”
季從安答得很快:“還不是霍家那些族長,非說繼承權的問題!先後順序不能太模糊,這才改了個年齡。”
秦煙手一鬆,對付兩句掛了電話,臉上難看。
如果說第一句可以解釋為季從安知道霍寧身份,才說了真實年齡,那第二句就和這男人剛纔的說法一模一樣!
所以他真的不是霍斯堯,是霍寧!
“嘖,嫂嫂這樣迫不及待地給我改身份,難道是想成為我的妻子?”霍斯堯靠近。
“你少胡說八道!”
秦煙收回針包後退,臉上的熱意猛地竄起,伸手去拉車門,但霍斯堯已經提前一步將門鎖上。
“倒也不是不行。”他笑著傾身,聲線低低滑過耳邊,“不如就先在車上先做了夫妻?”
他側頭,大掌扣上了她的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