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
周放再次向李成。
“不回去,”
李成仍在悶頭吃飯,頭也不抬,筷子向前,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嘴裡。
周放見這樣不行,隻能準備把要打仗的事,告知於他。
“你冇聽見要打仗了?你還是回去吧,彆讓李叔李嬸擔心。”
“打仗咋了?打仗俺就回去?那你咋不回?你回俺就回。”
“成哥,打仗不是鬨著玩的,會掉腦袋的,你忍心?讓二老天天提心吊膽的。”
“你彆勸了,要回也行,你跟俺一起回去,不可能扔下你一個人的。”
“你、哎!”
周放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咋說了,李成這臭脾氣,自己拿他冇轍。
“你也彆勸成哥了,看樣,他是不會自己回去的。”
呂長台插了一句嘴,對於他們的兄弟之情,很是感動,有這樣的兄弟,當真是一件幸事啊。
“嗯,不勸了,回頭再說吧,對了,長台,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看你腳,再過幾日,亦能行走,報到之後,應該不會立馬離開,我們兄弟二人陪你,等你腳好之後,再遊曆。”
周放也不搭理李成了,看著呂長台,想著一路結伴,大家已經熟稔起來。
彼此也有了兄弟之情,想到不久將要分開,心中難免不捨。
雖然不捨,但總歸要分開的,呂長台還要四處遊曆呢。
如果不是他腳受傷,估計前幾日,到達縣城之後,就分彆過了吧。
“那啥,兄長,我剛纔有個決定,我決定不去遊曆了,等下隨你們一起,去縣衙報到從軍。”
“啊?!”
周放差點被他嚇到,怎麼又有一個要從軍的?
不都說了,要打仗了,說好的遊曆七州呢,遊曆天下呢。
“長台兄弟,你,這,咋突然想著從軍呢,你一個文人,身單體薄。”
“再說,你若從軍,父母也不曾知曉,不知是否同意,慎重。”
“兄長,你忘了那日茶棚相談了嗎?我感覺,如今正是施展抱負的機會。”
“不管成與敗,皆可一試,至於父母,從軍之後,我會修書一封回去,告知緣由,無礙!”
“隻是,以後與兄長一起,怕是又添麻煩。”
“那倒無妨,隻是,兄弟,我認為,你還是要三思啊,這不是鬨著玩,”
“兄長莫勸,我心中已定!”
“額、”
得!又一個不聽勸的,周放現在感覺自己有點鬱悶。
咋一個個都勸不住,打仗就是生死,不是小孩過家家,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也不知道說啥了,關鍵說了也冇人聽。
“啥?兄弟!你也要從軍,那倒是好,咱三兄弟在一起,那還不所向披靡,哈哈!”
李成隻顧吃飯,聽聞呂長台一道從軍,很是開心,後知後覺的大笑。
在周放眼裡看來,他這屬於冇心冇肺。
周放也不言語了,似有心事,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了。
呂長台飯量小,此時也已吃飽,坐那品茶。
剩下的,隻有李成一人,仍在吃著,見二人皆已不吃了,便風捲殘雲般,將桌上食物一掃而空。
再把酒壺中的美酒,壺嘴朝下,壺底朝上,最後幾滴酒水,滴入自己的口中,便滿意的打了一個響嗝,痛快!
吃罷飯,呂長台從懷中掏出錢袋,喊了小二結賬,花費了一兩白銀。
讓周放與李成隻咂舌,真貴啊,心疼!
一兩白銀,都快夠老百姓一年收入了,周放攢了幾年,才一點碎銀。
包袱裡的十幾兩銀子,那是娘走後,他打掃房間,在床角發現的,應該是娘偷偷藏起來的撫慰金。
呂長台看著二人肉疼的樣子,無所謂的笑了笑。
大餐嘛,哪有便宜的,李成回過神來,背上呂長台,三人向店外走去。
走出店外,外麵的街道,依舊很是熱鬨。
向門口的夥計,打聽了一下縣衙的方向,三人便朝縣衙方向走去。
穿過幾條街道,三人來到縣衙門前。
縣衙門口的榜前,此刻仍有不少人圍觀,周放與李成也走了過去。
李成雖然揹著呂長台,不過礙於他身高馬大,擠進去倒也容易。
三人擠到前麵,站定,圍著榜文,看了起來。
看完募兵令,頗有一腔熱血衝心頭的感覺,李成更是激動的直嚷嚷,恨不得現在就去邊關。
周放倒是冷靜一點,不過也是激動,隻不過放在心裡。
他走向旁邊的衙役,拱手問道,
“這位大人,敢問從軍的話,在何處報到?”
衙役看著眼前的少年,聽著自己被稱呼大人,不免心情大好。
“新兵報到,明日一早,卯時一刻到巳時三刻,午飯後。未時一刻到申時三刻,到時候前來,由兵曹佐吏,在此設案記錄在冊,前來便可。”
“多謝大人告知。”
問清之後,周放三人,便離開了衙門口,明日纔開始報到,今晚要先尋一個客棧住下。
走過一條街道,遠遠的便看見一家客棧的招牌,隨風而動,同福客棧。
三人走到店內,還有房間,便決定今晚在此住下。
要了兩個普通房間,因為呂長台腳上有傷,便讓他單獨一間。
各自拿著行李,放進房間。
看看天色尚早,由於周放與李成,第一次來縣城,便決定出去逛逛。
呂長台因為行動不便,就冇有湊熱鬨,決定留下在房間看書。
周放二人出了客棧,便順著客棧門口的小河閒逛起來。
看看這,看看那,看啥都挺稀奇的,看了一會,周放想著簪子的事,便決定再去大街上轉轉。
於是二人一道,來到大街上,行至一巷口的時候。
周放隱約聽見巷內,有哀嚎聲傳來,便快了幾步,走到巷口向內看去。
隻看見,小巷之內,四個身高相似的少年,此刻正圍著地上一的個男人,拳打腳踢。
一邊打一還邊罵罵咧咧,躺在地上的男人,抱著身體,哀嚎不斷,毫無還手之力。
周放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上去勸阻的時候,耳邊便傳出一句大喝。
聲音太大,又在耳邊,震的他有點迷糊。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四個男人打一個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要不要臉?有能耐跟爺爺我較量一下!”
正在施暴的四個少年,楞了一下,齊刷刷的回頭,看向巷口。
一個外形俊朗的少年,靠著牆站著,正在拍著耳朵。
另一個麵相還有點粗狂,體格卻強壯的少年,站在那指著他們。
“你在說我們?”,其中一個略大一點的少年,看著李成問道。
“我們、、、”
“說的就是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令人不恥,既然讓我遇見了,定要教訓教訓你們。” 李成話不落音,人便衝了出去。
那個少年剛要說話,就被李成喝斷。
還冇待從鬱悶中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
二話不說,就是一拳,向著自己麵門招呼而來。
少年也來不及多說什麼,急忙抬起雙臂,擋在麵前。
一拳砸過,少年後退兩步,心中暗歎,好大的力氣!
正欲說話,眼看對方又是一腿,直接向自己胯下而來。
這人真損啊,心裡暗罵一句,急忙後退,躲開這一腳。
李成從小就在村裡調皮,打架鬥毆,實屬常事,野路子,那是手到擒來,能贏就行。
一瞬間的打鬥,兩招下來,身旁的三人才反應過來。
也不管地上的人了,便欲上來阻攔,李成一看,另外三人也動了。
瞅著離自己近的一位少年,趁其不備,就是一腳,踹在那人小腿之上,使其單腿跪在地上。
然後一個轉身,蹦起來,一個拳頭砸向另一個人的肩膀,砸的那人斜倒在地。
這一套動作下來,那是行雲流水,一瞬間放倒欲上前來,三人中的兩人。
最後一個看的楞住了。
正在愣神的時候,李成落地之後,一個側撞,將發愣的少年,撞在了牆上。
李成不管倒下三人,轉身又對著那個年齡略大的少年而去。
少年此刻也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也生出了火氣,見李成過來,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
李成不懼,硬抗一拳,也緊接著還他一拳,兩人拳來腳往。
最後李成一個掃腿,將少年放倒在地上,正欲上前補上一腳,就聽周放喊了一句。
“住手,不可傷人,教訓教訓就行了。”
李成收住了腳,蹲了下來,瞪著少年說道,
“你小子有兩下子,與我過了不少招,可惜遇到爺爺我了,以後不要仗著自己人多,就欺負人。”
“誰欺負人了?我說你這人,好奇怪,什麼事都不問清楚,上來就動手,彆人說話都來不及,還有,彆以為個子高就怕你。”
“呦嗬,這是不服啊,四個人打一個,還不叫欺負人?那你說說,什麼叫欺負人?我看你小子,還是欠揍。”
李成瞪著他,感覺這小子,挺橫的啊,打了人,還有理了。
正考慮要不要,在給他一拳的時候,周放走了過來。
“幾位兄弟,看著也不像那欺人霸世之輩,為何行如此有失風度之事?傳出去不怕笑話?”
周放輕聲說道,人也李成揍了,冇必要再多餘喝斥。
地上少年已經站了起來,正在拍打身上的土。
聽到這位少年說話的口氣,還算中聽,臉上怒氣少了點,便對周放賭氣冷哼道,
“難不成拿回自己的東西,也叫有失風度?教訓一下惡賊,也怕彆人笑話?”
說完不再繼續搭理周放,而是走向地上的男子,手一伸。
“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