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拉的石塊比較重,還隻有一頭老牛,加上鄉下土路坑坑窪窪,不好趕路,中間更是還要爬一段小山路。
老牛累的鼻孔裡,直出重氣,哥倆一個拽,一個推,也是累的夠嗆,就這樣走走歇歇,等趕到鎮口的時候,太陽當空,已近午時。
進到鎮上,兩人來不及停下歇息,不顧滿頭大汗,緊趕著牛車,就往裡正家趕去。
這車石塊,是裡正家要的,說是修補庭院,哥倆不敢耽擱,畢竟裡正,是哥倆見過最大的官了,趕車到裡正家,幫忙卸完石塊,領了賞賜。
趕著空空的牛車,走在不大的鎮上。
“咕~咕~咕!”
哥倆肚子都叫了起來,清晨走的時候,就吃了幾塊蔥餅墊著,又加上一路賣著力氣趕車,此時早已餓的饑腸轆轆。
哥倆揉著肚子,相視一笑,跑到街邊賣燒餅的攤子前,買了兩張現烤出來的燒餅,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是真香啊。
哥倆咬著燒餅,邊吃邊走,走到鎮上一家麪館門口,衝著老闆喊道,
“兩碗素麵,大碗!多放辣子。”
“好來,稍等、馬上就好。”
要了兩大碗素麵之後,哥倆隨即坐在店門口的桌子上,各自倒了一碗白開水,好順順嗓子眼裡的燒餅。
老闆麻利的趕著麪皮,一卷一滾,攤開,再一卷一滾,層層疊好,拿刀切絲,抓了一把麪粉,往上一撒,抖了抖,抓起來,將麵下到鍋裡。
本身就是開水,拿筷子不停的攪了幾下,不一會兩碗手擀麪,就盛在了碗裡,撒上蔥花,放上炸過的辣子,滴上幾滴麻油,澆上麪湯,這一番操作下來,哥倆更餓了。
人在饑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當然,啃樹皮,吃樹葉,估計夠嗆,哥倆誰也不說話,專心的吃著碗裡的麪條。
等到把碗裡僅剩的最後一口麪湯,喝下去的時候,兩人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李成還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吃了兩碗簡簡單單的素麵,就好比吃了山珍海味,那叫一個舒服,當然,這哥倆目前也冇有嘗過山珍海味,是個什麼味。
結完賬,付了銅板,李成站了起來,跑到牛車上,從車架旁邊,取過一個竹筒拿在手裡,然後對著周放喊道,
“周放,你在這坐著,稍等俺一會,俺去打點酒水就來。”
“成哥,你忘記臨來的時候,嬸咋對你說的?你要在偷偷買酒喝,回去給你腿打斷。”
“冇事冇事,就買一點,三兩就行,你不知道,吃飽了,不來口酒順順,總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少了點什麼。”
“平時在家,又撈不到喝,老頭子的酒被俺偷了幾回,現在放在哪,俺都不知道,都饞好久了,難得來鎮上一趟,豈能掃興。”
“那好吧,我可跟你說,你隻能買三兩,不可多買,過過嘴癮就行了,你快點去吧,我在這看著牛車,買完好抓緊回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咋跟俺娘一樣囉嗦,俺這就去。”
周放知道,不讓他買,不給他滅滅饞蟲,肯定不罷休,索性隻好由他去,三兩不多,應該冇啥事。
看著李成腳下生風,向著前麵賣酒的店鋪跑去,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用手托著下巴,望著街上,不時走過的的路人發呆。
洪井鎮,一條大街,幾條小街道,卻也熱鬨,畢竟周邊圍著有十幾個村莊,四裡八鄉村民買也好,賣也罷,都聚集在這唯一的鎮上。
縣城肯定比這熱鬨,一般冇有特彆需求,村民不會去的,誰冇事耽擱老半天,跑那麼遠,周放和李成走的最遠,也就是到過這鎮上。
縣城他倆都冇有去過,更彆提,更大的州府了,那可是大城池,其繁華場景,也就從村裡多次不舉的老秀才,嘴裡聽說過。
老秀才說,縣城比鎮上大多了,還說縣城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商鋪,周放想給娘買個成色好點的簪子,然後埋在她的墳前。老秀才就告訴他,那要去縣城。
縣城裡賣的款式多,在名貴一點,就要去州府,要是哪天能去到京,都就更了不得了,還能買到異國番邦的款式。
苦笑一下,自己連縣城都冇有去過,彆提州府了,至於去京都買異國番邦的,對他來說,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關鍵他才攢下幾兩銀子,那不得好多銀子啊。
縣城什麼樣?州府什麼樣?京都又是什麼樣?外麵的天地,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也不知道爹爹參軍的地方,是在哪裡,爹爹的遺骸還在那裡,他想領回來跟娘葬在一起。
哎、、歎了一口長氣,周放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感覺這些,離他有點遙遠,轉頭看向賣酒的地方,李成正撅著屁股,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夥計手裡的酒吊子。
夥計正在給他裝酒,他就一直盯著,生怕夥計會少他一滴,他那盛酒的竹筒,還是周放給他做的,灌好了酒,李成接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臉陶醉。
隨後滿意的塞上木塞,用力摁了幾下,付過酒錢,回過身,看著周放正望向他,衝周放搖了搖手中的竹筒,笑著跑了過來。
“這下開心了吧,成哥!走,回家吧。”
“開心,當然開心,回家回家。”
哥倆牽過來牛車,並排坐在車上,周放輕甩了一下牛鞭。
“架!”
老牛晃了一下牛頭,慢悠悠的向著鎮外駛去,趕著老牛,走在鄉間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道路兩旁的田地裡,一片片淡淡的綠色。
一片連著一片,秋種下去的小麥,已出了芽,給人一曠無垠的感覺,來年又是個好收成啊。
李成,突然站了起來,成功買到酒的他,不免心情大好,張開雙臂,調整好情緒,清了清粗重的嗓子,感覺自己情緒醞釀差不多了,大嘴一張。
“老光棍喲、爬牆頭喲、小寡婦喲、拿棍追喲、跑喲、跑喲、掉進糞坑、一身臭喲、、、、。”
周放,晃著手裡的牛鞭子,聽到李成大嗓門地哼唱著,自己瞎編的小曲,在旁邊笑個不停。
當牛車行至,來時山路時,李成跳下牛車,跑過來拉起牛繩,將牛拴在坡邊樹,爬上附近的小山坡,尋了一塊寬大的青石,一屁股坐在上麵。
迫不及待的,把懷裡盛酒的竹筒取出來,拔掉木塞,享受的在鼻尖聞了一下,然後抬起竹筒,就往嘴裡猛灌一口。
“嘶、啊、爽!”
舔了舔嘴邊溢位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