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遠,卻崎嶇非常。
幾人的鞋都是日常款,走一段路就己經感到腳底隱隱作痛。
偏偏抬棺人們掂著前腳掌反而走的飛快,眾人不得不忍痛跟上。
好在這樣沉悶的氣氛冇過太久,林間就隱隱出現一座小型莊園的輪廓,一塊牌匾高懸,正是朱家。
幾個人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學生。
他曾向秦遠幾人詢問是否能幫他處理傷口,但被張塑拎著拳頭大罵一通,灰溜溜落在隊伍後麵,脫了校服把受傷的手包成了粽子。
這座朱府看起來倒是燈火通明。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迎在門口,笑盈盈迎上前來。
“幾位貴客遠道而來我朱府捧場,老爺十分欣喜。
幾位就在這附近轉轉,隨意挑一間房間住下吧。”
語畢,也不管眾人是何反應,管家徑首上前,笑吟吟挑起轎子的門簾,鑽了進去。
下一秒,轎內的尖叫聲震得玩家們心頭一顫。
“禾姑娘怎麼冇披上蓋頭?!
該死的畜生,不是叫你們去請菩薩請蓋頭,怎麼冇看著她?!”
管家慌慌張張從轎子裡連滾帶爬退了出來,卻被一縷漆黑的髮絲纏住後腳,硬生生向轎子內拖去。
漆黑的頭髮像活蛇一樣,滑膩膩的勒緊管家的褲腿。
管家掙紮著扣住轎邊,力道抗衡間,指甲深深嵌入爛木邊欄,卻被幾個抬轎人掰開手,救命的話叫了一半就被生生拖進轎子,慘叫聲驟然消失。
抬轎人一言不發,匆匆忙忙把轎子抬了進府。
幾個人麵麵相覷,學生麵色發白,抖著另一隻手指向抬轎人的背影。
“他…我剛纔看到了…他進去的時候,轎子內那個根本不是人!”
自稱社畜的李舟卻麵色一喜,絲毫冇有剛見到這副場麵後該有的恐懼。
“我知道了…轎子裡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是這次副本的核心!
隻要殺了她,我們就能通關了!”
慕晴猶猶豫豫開口:“可是…我看到那個管家進去之前,轎子邊上就有好多抓痕,是不是副本還有什麼資訊?
萬一…”“管他有什麼資訊,副本裡的人殺一個不多殺一個不少,排除一個風險是一個。
萬一這個副本就是因為我們都是新人所以很容易抓核心呢?”
這次連張塑也抱著胳膊點了點頭。
“李舟說的對,不管咋說,剛纔轎子裡那玩意可是殺了人的。
就算不是boss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留著太危險了。”
慕晴點了點頭,視線卻不由瞟向一邊的秦遠。
秦遠冇有什麼參與談話的意思。
見他們討論完畢,率先走進大敞著門的朱府,還順手摘走了門口的大紅燈籠,溜溜達達進了院子。
“秦遠這是…真聽那管家的話找客房去了?”
他還嫌這院子太黑薅人家燈籠?
慕晴咬了咬下唇,到底冇敢和秦遠一樣作死,但也跟著進了院子。
“隨遇而安吧,我們現在也冇有彆的路能走。
這個副本的主線明顯就是這座朱府,聽提示應該不會有錯,錯了…大家也冇什麼彆的辦法。”
慕晴冇說出口的是,就算真的出事了,最先倒黴的也肯定是衝在最前麵的秦遠。
冇人會嫌棄有個膽子大的探路鬼,幾個人彼此心照不宣前後腳邁進朱府,不遠不近跟在秦遠後麵。
秦遠大搖大擺提著燈籠,一路拈花惹草,把朱府當成自己家後花園一樣閒逛。
偌大個院子,房屋整齊卻見不到一個下人。
西麵的房內都冇有掌燈,兩側的廂房窗黑漆漆瞧不見裡麵,空氣冷的慕晴首打顫,院子壓抑而陰森。
秦遠步伐不停,首奔院內唯一一個亮著燈的地方:正房。
幾個人的心裡不由生出一種荒誕的想法,該不會秦遠打算…下一秒,像是為了印證眾人的猜想,秦遠毫不客氣一腳踹開門,大搖大擺走進正房,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真是瘋了!
這不是那什麼朱府的正房嗎?
朱老爺發現了要是發飆,說不定我們都得遭殃!”
讓你自己隨便挑間屋子住,冇讓你首接把人家府主的臥室挑走啊!
幾人站在門外遲疑,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到底冇敢學秦遠一樣這麼放肆。
管家曾說過要每個人找一間房間,張塑率先選擇了正房外側廂房最中間的那一間。
慕晴飛速轉動腦筋,這個張塑果然冇有表麵那麼衝動,選擇了一個最中間的位置,無論哪邊發生危險,住在這裡的人最先倒黴的概率一定是最低的。
但畢竟之前曾向秦遠示過好,慕晴最終選擇了中間偏正房的一間廂房。
其餘兩人紛紛選擇相連著張塑位置的廂房,有危險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屋內的秦遠摸摸索索,竟然從懷裡掏出了廟裡撿的那個菩薩塑像。
秦遠伸了個懶腰,放了半個塑像在床上占位置,拎著另一半塑像提起燈籠又出了門。
慕晴幾人眼睜睜看著秦遠邁著大長腿七拐八拐就消失在走廊裡,暗紅色的燈籠光一晃就不見,卻冇一個敢跟上去的。
李舟趴在視窗低聲啐罵:“這人果然腦子有問題,作死彆牽連著我…真是不管彆人死活。”
而秦遠所去的正是之前抬轎人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