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不知道陳山是真死還是假死。
但這也都不要緊。
自己一把火給他燒的乾淨,就算是假死,也會變成真死。
而至於先前的約定,自然是狗屁作用冇有。
活著的陳山帶給自己的威脅,遠遠要勝過自己對疆域的渴求。
所以二者權衡之下,隻能祈禱陳山一路走好吧。
朱元璋不放心,他親眼看著陳山被裝進棺材,親眼看見他被放入火中。
親眼看著他被烈火舔舐乾淨,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朱元璋這才鬆了一口氣。
冇人看見的是,他的眉梢眼角竟然還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馬皇後質疑過他,但醫官都說陳山是自然死亡的。
馬皇後冇了證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自此文武百官,以及整個天下,都知道八荒王死了,前一日才位極人臣,可第二日就死了。
就好像是他福薄,享不了這種恩賜一樣。
但陳山死後,哀榮無限,天子守靈,這般架勢誰都不曾見過的。
人活一生,能到這個程度,想來也已經足夠了。
葬禮持續了近乎半個月,舉國為之悼念。
而朱元璋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人,八荒王已經冇了,而至於他所掌控的軍隊和信從自己是要重新迴歸到自己的手裡。
將這一切都處理完後,朱元璋改到了無與倫比的暢快和輕鬆。
就好像是搬掉了一直壓在自己心間的一塊大石頭一樣。
禦書房中,他看著手中參陳天、陳海的公文,不由微微一笑。
陳山活著的時候,冇人敢對這兩個侯爺怎麼樣,但陳山一死,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詆譭就像浪花一樣席捲而來。
朱元璋此時猶豫不決,但看著書案上的硃砂他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陳大哥啊!不要怪朕無情,你若是活著,咱還能忌憚你幾分,可你現在死了,朕也冇必要再去遵守所謂的承諾了,你若泉下有知,不要怪朕讓你的兩個兒子去陪你。”
說完,他就準備下批覆,讓錦衣衛去調查陳山、陳海。
要知道這群錦衣衛就是朱元璋的刀,而他們對朱元璋的意思在明確不過。
朱元璋讓他們去調查,就算冇有問題,也能查出問題來,到時候陳天、陳海免不了一死。
想到這裡,朱元璋冇有再猶豫。
硃砂筆在摺子上緩緩落下。
可此時殿門外卻傳來了太監的腳步聲。
朱元璋疑惑的抬起頭向外看去。
“何事如此驚慌?”
“啟稟聖上,奴纔在禦花園撿到一封信,隻是隱隱約約認得陳山兩個字,所以特意送來給聖上過目。”
“信?”
朱元璋狐疑不已,這深宮內苑有重兵把守,按理來說,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這信又是哪來的?
來不及思量,他迅速接過信函。
隻是看到題封,他便心中一緊。
“陳山的字跡......這怎麼可能......”
朱元璋不敢怠慢,迅速翻開信函,這信上的字跡確實是陳山的無誤。
因為陳山的字,就如同是武夫的劍,一撇一捺如同刀劈斧砍,剛勁有力,在是旁人模仿不來的。
“朱老弟親啟,勿忘前事之約,還請照拂兩個犬子,若有不妥之處,我將親麵聖顏麵,皇宮內院,於我如無人處。”
短短幾行字,看的朱元璋是怒火沖天。
他一是氣陳山老奸巨猾,二是氣他敢威脅自己,而三來氣的就是這群值守兵丁的無能。
想到這裡,他拍桌怒吼道。
“值守的是誰,給朕滾進來?!”
片刻,錦衣衛副統領劉集就跪在了朱元璋的麵前。
“不知皇上召見下官所為何事?”
他要是不問,興許朱元璋還冇有那麼大的氣。
可這麼一問,就直接點燃了朱元璋的火藥桶。
他將信直接扔在了劉集的臉上。
“蠢貨,你看看這是什麼?”
劉集一臉匪夷所思的接過信,仔細看著上麵的內容,看完之後,他的額頭上不由滾出了兩行冷汗。
“皇上,這一定是有人模仿八荒王的字跡,故意妖言惑眾啊!”
“哼,朕且不管這封信是何人所寫,有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這可是實情?!”
“這......還請容卑職細查。”
“嗬嗬,容你細查?等你查清楚了,朕的腦袋可能都要搬家了!”
說完,朱元璋衝著門外大聲吼道。
“來人,把這辦事不利的蠢材給我拖出去砍了,還有今日值守的錦衣衛,一律處死!傳我口諭,全城戒嚴,但凡有可疑人員,錦衣衛有生死予奪之權,無需上報!”
劉集在哀嚎聲中,被人像拖一隻死豬一樣,給直接拖了出去。
而朱元璋的目光則是重新回到了參陳天、陳海的奏摺上。
他越看越氣,隨即伸手將奏摺撕碎,直接扔在了地上。
“陳山,好你個金蟬脫殼,冇想到連朕都讓你騙了,既然如此,那朕還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吧!”
黑暗之中,一個身影在房頂上竄上竄下,矯捷如猴猿一般。
見身後冇有人追上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藉著月光,不難看清此人的容顏。
他正是那“已死”的陳山,不過此時他的容貌和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就連臉上最為顯著的刀疤也消失不見了。
其實這一切也都要歸功於那神秘的係統,戰場殺人數以萬計,這直接讓陳山的年輕了二十多歲。
不過由於這個過程是緩慢進行的,所以朱元璋以及自己那兩個兒子也都冇有發現自己的變化。
而正是因為自己變得年輕了,所以他才又重新燃起了征服世界的鬥誌。
由於他早就料定了朱元璋的心性,故此纔會夜闖皇宮,給其一個警告。
陳山相信有了這封信,以朱元璋那疑神疑鬼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會動陳天、陳海的,而這也為陳山掃清了最後的顧慮。
此時那個年近六十的老者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精狀的漢子。
陳山行走在黑夜之中,此時他慢慢的熟悉著自己這個身體,至於心中則是壓抑不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