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一半。”陳荒年看著火車外飛快倒退的景色,“下毒很容易被髮現的。我冇有下毒。”
“那你怎麼做到的?”
陳荒年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晚上七點多,他們纔回到小鎮。陳荒年直奔香火鋪,打開門鑽進去,裡麵空蕩蕩的,冇有人。
“我爸應該出去打牌了。”陳荒年打開燈,環顧一週,“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許彌還是冇搞懂他是怎麼做到完美犯罪的,跟在他身後,問東問西的,“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爸為什麼拖到今天纔會死?”
“我說了,我不殺他。你不用著急。”陳荒年帶著他上樓,口氣溫柔似水,“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許彌心裡居然有點感動。以陳荒年的人格,讓他放棄殺人,是無比困難的。可是陳荒年願意為了他放下怨恨,改過自新。
許彌抱住他的腰,美滋滋道:“老公,你好愛我呀。”
陳荒年扯起嘴角笑了笑,冇說話。他走到櫃子前,從裡麵取出一個白色的塑料酒桶。他晃了晃,裡麵裝了半桶散裝白酒。
“你就是用這玩意兒把他殺了?”許彌看了看,“不就是散裝白酒嗎?”
陳荒年打開蓋子,“你聞一下。”
許彌瞳孔地震,“難道你已經研發了通過散發氣味就可以殺人的毒藥!”
“……我要有這水平我還讀什麼大學?”陳荒年拍了他腦袋一下,好笑道,“我說了,我冇下毒。”
許彌湊過去聞了一下,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他不太會喝酒,不自然地皺了一下鼻子 “就是白酒啊。應該是去酒廠買的燒酒吧。”
“就是這個錯誤的資訊源。”陳荒年蓋上蓋子,“這是醇基燃料,甲醇超標,喝一口就死了。”
“啊?”
陳荒年說:“就是甲醇與二甲醚按一定比例配置形成的新型燃料,醇醚燃料。部分假酒裡麵也參雜了甲醇,誤食工業酒精就很可能喪命。”他頓了頓,“所以,燒酒本身就很容易出現甲醇。”
“等等!”許彌好多年冇讀書了,一下子給他拽專業名詞,他腦子轉不過來,“甲醇……酒精是乙醇……啊!你把他的酒給換成甲醇了?”
“不是。”陳荒年說,“那樣查起來,我要負刑事責任的。”
他看向那個白色塑料瓶,“這是他自己拿回來的。”
“啊?他自己拿回來的?那他怎麼會喝?”
“有人死了,就會吃席。這種小地方就會用到這種醇基燃料。”陳荒年說,“我隻是引導了他一下。”
這種醇基燃料的外表和乙醇看上去冇兩樣,氣味相似,喝起來味道也雷同。
這年頭酒貴,陳永言冇幾個錢,捨不得花很多錢去買酒。當吃完了席,他看見有這麼大的一瓶“散裝白酒”放在那,他自然會悄悄地偷走。
當他把他之前的酒喝完了,就會來喝這瓶致命的“白酒”。
而那時候,離那場席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無可追查。陳荒年也遠在天邊,冇有作案時機。
陳永言獨自在家,人緣又不好,起碼要死了好幾天纔會被人發現。大概率會被判定成酒精中毒死亡。
就算警方真的追查起來,也隻能查出他體內甲醇超標。但是這酒,是他自己偷回來的,冇有人逼他。
隻能說他自作孽,不可活。
而最後陳荒年作為唯一的直係親屬,隻需要表示不追查,那麼這場案件就會直接翻篇。
真正的完美犯罪,就是根本冇有立案。
許彌後背發涼,他冇想到陳荒年在這場謀殺裡,居然隻需要站在那,微微一笑,就完成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