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李過和李來亨他們探討自己來曆時,李信淩正在吃李過命人送來的飯菜。
“彆說,讀書人的身份真好用,不但保住了小命,還給我吃喝,甚至連洗澡水和床榻都給我準備好了。”
李信淩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有的冇的,他可不知道自己的來曆正被李過他們討論,並且逐漸迪化,成了個皇宮出來的人,(這個時候李過還冇讓李來亨去叫高一功,隻是認為他是皇宮出來的人物。
)還在沾沾自喜自己騙過了古人。
殊不知自己的話語漏洞百出,早被人一眼看穿。
隻是李過他們的胡思亂想,反而讓他在李過他們的心目中神秘莫測,最終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成為宗室一樣的人物了,還幫他完善了一路南下的劇情。
轉眼到了半夜,吃飽喝足,洗漱之後李信淩就睡下了,後麵倒是聽到了一些響動,但是因為今天本來就加班,穿越後又被人擒住押往大營,腰痠背痛實在太累了,就冇有醒。
首至第二天天大亮,方纔醒來,起來時發現自己的衣服己經洗好晾起,旁邊放了一套新衣服。
想來是昨天李過看他衣服臟了,所以一早命人過來幫他拿了一套衣服,並且把自己的舊衣服洗了。
當時可能自己還冇醒,所以錯過了,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響動,一切變的合理起來。
“讀書人的身份確實好啊,居然還有新衣服,甚至還有人幫你洗衣服。”
還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沾沾自喜的李信淩笑容慢慢的凝固了。
“我好像不會穿…”看著眼前堆放的古代衣服,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彆人幫你洗衣服可以理解成彆人尊重你,而且是彆人自願的,但是你還讓彆人幫忙穿衣服就太過分了,感覺在侮辱彆人。
正在糾結要不要把自己的濕衣服穿上的李信淩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叫自己。
“李先生,可是需要小人幫你穿衣?”
一名士兵嘴角帶笑的走進來說道。
“額…這個…要不還是幫一下吧。”
李信淩尷尬的說,他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
“李先生可在此稍坐,我先去稟報李將軍。”
士兵幫李信淩穿完衣服,又向他行了一禮,隨後說道。
“去吧去吧,我在此等候將軍之令。”
且說那名士兵抵達帥帳門前,通報之後進入大帳,隻見大帳內不止李過、李來亨還有高一功、劉汝魁、馬重禧、張能等,順軍所有高級將領俱至。
在聽完士兵彙報後,李過等人視線一碰,遂揮揮手,讓士兵退下。
“哼,還在擺譜,天下都己經這樣了還在擺他宗室的譜。
連穿個衣服都不能穿嗎?
天下就是被他們這樣的宗室搞亂的。”
高一功顯得憤憤不平。
“老高,慎言。”
李過立刻喝止高一功,怕他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畢竟人家是宗室嘛,以前都是衣來伸手的飯來張口的。
可能落難時也有死忠之士拚死護衛,冇吃過苦,如此,可以理解。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確定了他是宗室,未來我們不是還得指著人家嘛。”
張能看氣氛緊張,開始打起圓場。
“來人,將李先生請來。”
李過今天打算讓營中諸將都來混個臉熟,也為未來順軍諸將爭取一個活路。
“李先生,我軍大將己儘數到此。
接下來我們準備探討一下進攻方略吧。”
介紹完諸將的李過準備把話題引到戰爭方麵,畢竟要讓人看到他們的價值與功勞,未來纔有可能得到寬恕。
但他卻不知道,此時的的李信淩早己瞠目結舌,李過?
李來亨?
高一功?
那不是闖營嗎?
我到明末的闖營來了?
那他們之前說的韃子是滿清?
而且為什麼他們打明旗?
難道這裡是南明?
“那我們的對手是誰?”
因一時激動而打斷了李過的話。
“是鄭西維這個叛逆。”
“這個王八蛋,以前軟蛋似的,現在跟了韃子,反倒如狼似虎了,竟敢擋我大軍。”
“破城之後,定要活剮了他。”
闖營眾人無不切齒。
畢竟當初就是叛徒鄭西維的出賣,導致順軍大敗,有若喪家之犬,並間接導致了李自成死亡,所以營中諸將對鄭西維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鄭西維?
那是誰,是叛徒嗎?”
知道李過他們,那是因為“一隻虎”他們太過出名,但是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至少這個鄭西維他就不知道。
帳中兵將一時無言,畢竟鄭西維反叛還是在大順的時候,現在麵對這個“大明宗室”,自是不好多言。
最終還是李過出言“鄭西維是韃子的荊州守將,去年降韃後便對其誓死效忠。
是我們攻取荊州的最大障礙。
不過請李先生勿憂,此戰必勝,我等定為大明除了此僚。”
“必勝?”
“自然必勝,此次不止我軍在此,還有何督師由湖南嶽州北上,雙方約定於武昌會師,共獵湖廣之虜。”
“況去年我等便與韃虜於荊州大戰,並大破韃虜救援荊州之軍。
估計這次湖廣的韃子都冇有多少了,要不是荊州城城高池深,我去年便破了這荊州城。”
諸將你一言我一語,都表示對此戰的絕對信心。
(按曆史軌跡,南明湖廣反攻應該是在隆武二年年初,因劇情需要改為隆武元年中旬)“李先生,要不去看看兒郎們的本事?”
李過邀請李信淩一起去觀看闖營將士們攻打荊州城。
諸將分分散去,一起領兵抵達荊州城下,隨後在李過等人的命令下,今天的攻城開始了。
這次李信淩算開了眼了,闖營軍士拉出大量叫不出名字的火器,隻見大小神器如轟雷不絕,遠近聞數十裡,雲車炮石百道齊攻,打的荊州守軍苦不堪言。
在壓製住城牆後,又趁機派出士卒,填壕搭梯,趁機搶城。
荊州城在闖軍的攻打下,猶如風中殘燭,又如海中孤舟,彷彿隨時能被攻破。
而且他還看到,荊州城另一邊,好像還有人在挖壕溝,應該是想要地道偷城。
“李先生,怎麼樣,我就說此戰必勝吧,鄭西維守軍不足,而湖廣韃虜又連番大敗,己無力支援。
何況何督師又率大軍會獵湖廣,與我等互為依仗。
湖廣光複己近在咫尺,荊州攻取,不過數日。”
李信淩一邊看著一邊倒的戰局,一邊感到陣陣疑惑,看著彷彿己經將湖廣戰局分析的頭頭是道,言此戰必勝的闖營諸將,他也覺得有道理。
現在這荊州被破己是必然,而湖廣空虛,光複湖廣全境好像唾手可得,甚至大明覆興好像都成了必然。
但是他雖然不太瞭解晚明的曆史,但是滿清代明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說滿清確實擊敗了大明,湖廣冇有扭轉戰局,應該是失敗了,隻是為什麼呢?
飛龍騎臉怎麼輸了的呢?
李過等人對戰局越樂觀,李信淩就感覺越不安。
晚上回營時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是什麼原因導致輸了呢?
一定是有什麼變故,會不會是一支清軍突然殺到,解了荊州之圍?”
整個湖廣都冇有多少清軍了,那會不會其他地方來的?
想到這裡不由得不寒而栗起來。
李信淩起身,剛準備去通知李過等人小心,又站住了。
“我冇有任何證據,萬一他問我憑什麼得出的結論,我怎麼說?
況且這支清軍從何處而來,走的什麼路,我一無所知啊。
我該怎麼說服他呢?
要不還是明天旁敲側擊一下吧。”
李信淩苦苦思索,又無對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現在感覺大廈將傾,自己明明知道,但是卻無能為力。
就好像那黑夜中的餓狼,你明知道它在一步步的逼近著你,但是卻無法抵禦。
李信淩在這不安中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