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清的心中劃過無數念頭,卻在看見垂淚的陸雪安時收斂了起來。
她擔憂的走上前,眼中儘是焦灼。
“二妹妹,即便祖母不願意讓你去參加秋獵,你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啊!”
陸雪安彷彿纔看見陸宛清一樣,她眨了眨眼,片刻後,臉色冷了下來,指著明月罵道:“誰讓你去叨擾大姐姐的?我之前的囑咐你可曾放在心上?”
“小姐,奴婢也是為了您啊!”明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奴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絕食,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陸雪安倔強的偏過頭,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絕食的事。
見她這副模樣,陸宛清眸光一沉。
陸雪安這演技不去演戲屈才了,要是她演藝圈,說不定還能混個影後噹噹。
院子內靜默良久,半響,陸雪安也冇能等到自己想要的安慰。
她哽咽的聲音頓了頓,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陸宛清。
“二妹妹,你難道是為了秋獵一事傷懷嗎?”陸宛清輕聲道,“秋獵年年都有,你何必在乎這一次?”
年年都有?
陸雪安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她幾乎抑製不住內心的恨意。
對於陸宛清這樣深受太後青睞的人,區區一個秋獵自然算不得什麼,可對她而言,這樣的機會卻是千載難逢。
更何況這一次的秋獵中,她還要親眼看著陸宛清身敗名裂呢!
陸雪安低垂著頭,麵上的神色幾經變化,唯恐被陸宛清看出異常。
“大姐姐,我……京中的貴女都去了秋獵,若是就我一人不去,再加上京城的那些流言蜚語……”陸雪安眼眶通紅,聲音嘶啞道,“我還不如一死了之,以此來證明我的清白!”
“我知道大姐姐與祖母還為著上次花燈節一事耿耿於懷,可我上次並非故意為之,大姐姐與我相處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出我的秉性嗎?”
聽了陸雪安真心實意的這番話,陸宛清險些笑出聲。
她嘴角抽了抽,見陸雪安還沉浸在演技中,心中腹誹。
也就是原主看不明白你的真麵目,不然也不會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陸雪安並未得到自己預料的結果,臉色逐漸僵硬了起來。
好在是下一刻,陸宛清便一如既往的握住了她的雙手,溫柔道:“二妹妹,你放心便是,有父親在,京中無人敢說你的不是,若是有人私下議論,我一定會替你做主。”
陸雪安等了許久,卻還是冇從陸宛清的嘴中聽見自己想要的回答,她盯著眼前的這雙手,恨意在眼底翻滾著。
“大姐姐當真不願意幫我?”
陸宛清輕輕地搖了搖頭,為難道:“祖母下的決定,我又怎能推翻?二妹妹,你就暫且忍耐一段時日吧。”
“也是。”陸雪安生生的將恨意儘數壓下,十分善解人意道,“祖母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即便是大姐姐,也難以在她麵前說上話。”
“你能體諒我的難處就好。”陸宛清長舒一口氣,麵上帶著明媚的笑。
她這一抹笑容,深深地刺痛了陸雪安。
陸雪安捏緊了雙手,恨不得上前去撕碎這張虛偽至極的臉龐。
府中上下無人不知,老夫人對陸宛清有求必應,不過是解除自己的禁足罷了,隻要陸宛清開口,自己就一定能去秋獵。
可偏偏陸宛清不願意,還說著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陸雪安陰沉沉的看著陸宛清離去,心中充斥著殺意。
“小姐,現在可如何是好?”
“唯有鋌而走險了。”陸雪安咬牙切齒道,“待會送信去百薇閣,殿下是不會捨得看我受委屈的!”
“是。”
明月弱弱的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候在了一旁。
出了琴書閣,陸宛清隻覺得迎麵而來的風都是香甜的氣息。
雲翳跟在她身邊,也是喜笑顏開:“這次二小姐不能去秋獵,小姐您可以放心了。”
“不。”陸宛清笑了笑,篤定道,“她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聞言,雲翳麵上滿是詫色。
陸宛清笑著看向前方,眼中縈繞著冷意:“秋獵這樣的盛事,她若是不去,還怎麼跟那些貴女們培養感情?還怎麼揚美名?”
說起來,陸雪安倒也是個營銷的高手。
就她那副寡淡的容貌,竟然也能塑造出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還讓謝晉櫟與一乾備胎對她如癡如狂。
陸宛清把玩著玉佩,將書中那些內容在腦海中全部過了一遍,不得不感慨陸雪安的手段高超。
每一次的宴會上,陸雪安必定大放異彩,她的盛名,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宴會上堆砌起來的。
“你放心吧,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去秋獵的。”
雲翳愣愣的站在原地,陸宛清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懂,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若是二小姐去了秋獵,那她豈不是會對您不利?”
“她的手段無非就是那幾樣。”陸宛清不屑笑道。
既然她已經決定去參加秋獵,直麵困難了,自然是不怕陸雪安的那些手段了。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正好還能趁著這次機會完成任務。
想到到手的氣運值,陸宛清隻覺得自己充滿了鬥誌。
她冷笑了幾聲,在雲翳驚訝的目光中,衝著剪影招了招手,溫聲道:“我有一件事,要讓你去做。”
“但憑小姐吩咐。”剪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隻一板一眼的應了下來。
陸宛清對她十分滿意,便輕聲在她耳邊道:“你盯著琴書閣的動靜,一旦有人去百薇閣,你就跟上,務必要將他們交往的信件拿到手。”
“奴婢明白了。”
剪影鄭重點頭,輕點地麵,身影便消失在了陸宛清的跟前。
陸宛清先是一驚,隨即便笑彎了一雙桃花眼。
“剪影好厲害,以後有她在,我就能省不少事了。”
“若奴婢能與剪影一樣厲害就好了。”雲翳低著頭,小聲嘟囔道,“那樣的話,小姐也不至於遇上花燈節那樣的危險。”
陸宛清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眉眼彎彎道:“你也有你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