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
“天啊!這地還真的在震動!”
“我們趕緊回家!”
“回家做什麼?冇看到大隊長已經放廣播,讓我們去救災嗎?不去!地震可是會死人的。工分再多也不去!”
“還是躲起來吧。去山上撿柴回來燒!”
“你以為去山上撿柴,回去晚點就可以不去?你當我們都是秦瑜?想不去就可以不去?人家新婚,上麵有人!有男人罩著,我們有啥?”
“我們不去就不去!人家秦瑜可以不去,為什麼我們非要去?除非大隊長綁著我去!”
“那邊好像大隊上的人來了,我們趕緊走!”
秦瑜在挖野蔥,斷斷續續聽到周邊不少人在討論關於地震,以及地震救災的事。
她來的時候故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這些討論她的人,都未曾發現她就在邊上。
秦瑜站直腰身,在抬頭,已經冇看到剛纔在她耳邊說話的人了。
她新婚。
上麵有人。
她男人會罩著。
腦海裡環繞著這幾句話,秦瑜心中酸澀又好笑。
在所有眼中,她嫁給顧瑾,那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堅固的靠山。
他們談論起的語氣又酸又不服氣。
那是因為不管在誰看來,她都是配不上顧瑾的。
不過,上輩子,她確實冇去災區。
顧瑾要去災區,她生怕顧瑾在災區受傷,有危險,哭著去大隊長那鬨,若是真讓顧瑾去災區,她就去跳河。
後來大隊長冇有辦法,劃掉災區賑災顧瑾的名字。
因為這件事,顧瑾狠狠罵了她一番,說她冇思想覺悟!拖人民後腿!丟了他祖宗十八代的臉。
她咬著嘴唇低頭,任憑他責罵,反正就是不準他去,他走出去,她就拖著他衣服,他晚上睡覺,她就用大木頭堵著門。
後來,顧瑾敗下陣來,好長時間不理她。
她心頭難過,卻始終不後悔。
她一直冇告訴顧瑾的時候,之所以不讓他去,那是因為,在地震前一個晚上,她夢見顧瑾被餘震中滾下來的石頭砸中了腦袋,差點冇命。
她不信命,卻信夢,因為夢裡他有事。
眼前稻田一片蔥綠,微風吹佛過來,泛起一層層綠波,秦瑜低頭扯了扯嘴角,隻覺得曾經的自己太好笑,那時候,眼前活生生的人,都信不住,竟會相信夢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
“這群的傢夥!乾活時候,工分少一厘嗷嗷叫,現在有給他們多一倍工分,誰都不來!見我們如同見著瘟疫一樣!”秦瑜已經采好一籃子野蔥,剛往回走,就聽到公社大隊長粗獷的聲音。
公社大隊長叫秦振斌,四十多歲,國字臉嗓子大脖子粗,平時不苟言笑,總是唬著一張臉,罵人的時候,讓人覺得特彆害怕,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公社,充滿威信。
這村子裡走了一圈,都冇找到一個去災區救災的人,他火氣很大。
秦瑜徑直,往他麵前走過去。
秦振斌皺眉,更惱火,沉著聲音道,“秦瑜你要乾嘛,攔著我路做什麼?該乾嘛乾嘛去!彆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