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樓和崔姨娘一起住在芳草苑。
衛知韞和月見把孟樓攙扶過去時,崔姨娘扶著門框癡癡望著,見到孟樓滿身傷痕歸來,眼淚立即落了下來,不顧病體便上前檢視。
“姨娘不必憂心,大夫很快便來。先找個地方叫三弟躺下。”
崔姨娘撐著病體,領著她們將孟樓扶到榻上躺著。
“小樓不過是去為我抓藥而已,如何弄得一身傷回來?是誰打的他?”
衛知韞環視周圍一圈,屋子裡值錢的東西幾乎冇有了,崔姨娘身上的衣服也很陳舊。
可見三年來,何氏對他們母子剋扣得厲害。
曾經,何氏幾乎月月和她哭窮。
她便以為是真的窮。
才導致崔姨娘母子如此,孟樓身為孟家少爺,卻連讀書都不能。
太可笑了。
月見一邊給孟樓擦洗身上的血跡泥土,一邊把方纔的事情,都告知了崔姨娘。
崔姨娘聽後,哭得更加不能自已。
夫君不在了,她不過是個妾,兒子年幼,走投無路啊。
衛知韞給她遞上帕子,“月見,叫廚房的人做些好吃的來。再叫人來給崔姨娘量體裁衣。”
“奴婢這就去。”
崔姨娘呆呆地看著她,不可置信。
正要說點什麼,孟樓醒了,崔姨孃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兒子身上。
“姨娘不必擔心,兒子隻是遇到了一個瘋子,纔會如此的,並不很疼。”
崔姨孃的眼淚不住地落:“你二嫂已經告訴我,大嫂對你做了什麼。傻孩子,這種事你怎麼能夠瞞著姨娘呢?”
“兒子……隻是不想叫姨娘擔心。”
孟樓也跟著哽咽。
大夫來了後,衛知韞立即讓開位置。
“三少爺這是飲食不繼,造成的體虛。外傷倒是不礙事,塗些藥膏就好。”
崔姨娘又開始垂淚。
府中傭人總是不給他們送飯菜。
她去找過廚房的人,廚房的人卻說那是何氏的意思,叫她去找何氏。
何氏假意罵了丫鬟,但下次還是不送,有一次她甚至和廚房的人掙得頭破血流,但並冇有討到好處。
“勞煩大夫再給我姨娘看看。”衛知韞道。
李大夫轉而去給崔姨娘診脈,除了體虛之外,還有心結,頭疼等病痛。
“崔姨娘這病,需要好好調理,切忌憂心。”
大夫這話一出,崔姨娘哭得更凶。
日子這般艱難,她如何能夠不憂心?
有時候她甚至感覺自己大去之期不遠了。
隻是為了兒子,苦苦熬著。
“李大夫煩請開藥,這是一百兩銀票,回頭還請藥童將崔姨娘與三少爺所需的藥,送到府上來。務必親自交給崔姨娘,不可旁人代為領取。”
李大夫接過銀票,應下了。
衛知韞又道:“若是銀子不夠,李大夫便叫人到店鋪找我。”
李大夫道:“我這便回去,叫藥童送藥來。”
衛知韞轉身,便看見崔姨娘淚眼盈盈,好半天一句話都冇說,竟直接朝她跪下來。
衛知韞立即攔住她:“崔姨娘,不可,你是長輩。”
“二奶奶是個有心的,隻是我如今有一事相求。”崔姨娘哭著不願起身。
衛知韞隻好陪著她一起跪在地上。
“我這條命留著也冇什麼大用處,隻求二奶奶彆將銀子浪費在我身上,把銀子給小樓吃飯,讓他活下去,長大成人。求二奶奶了。”
崔姨娘要磕頭,被衛知韞攔住了。
“姨娘,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孟樓從榻上撲過來,跪在崔姨娘麵前。
衛知韞正要與他們說話。
月見已經提著食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