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愧疚?後悔?害怕?
我不明白。
13.
事實上。
我是恨丁叔的。
可當淚水劃過他滿是溝壑的臉,我心軟了。
丁叔說:「媛媛,我對不起你,當初作偽證不是出自我本心,是傅然逼我的,我每天都活在自責和後悔裡。」
十幾年前,我爸險些毀掉了傅然,再加上,林圓齡的媽媽因我爸媽而死。
自己的仇恨,加上白月光的仇,他就計劃了一切,讓我家破產。
讓我當所謂的替身,他是不是很得意?
我的心臟彷彿被人用刀子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傅然,真的是他,居然是他!」
「媛媛。」沈顧言滿臉心疼地抱住我。
我一下子有了靠山,嚎啕大哭。
好不容易情緒才平靜下來,我抽咽道:「丁叔,你還有當年的證據嗎?」
「傅然的為人我不敢信,當年也留了一手,媛媛,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丁叔交給我一支錄音筆。
直到離開筒子樓,我還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
沈顧言說他這些年也在調查我家破產的真相,如果不是傅然從中阻攔,他早就為我爸翻案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媛媛,你醒醒。」
漆黑的夜色,他的眼睛同天上的星星一般亮。
昏黃路燈拉長了我們的影子。
我恍然發覺哪裡不對勁了。
14.
沈顧言的口中的‘媛媛’從來都是林圓齡。
不會是我。
從傅然說「隻要看見你,對我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這句,一切就變了。
我恨丁叔。
他間接害死了我爸,我不是聖母,不可能因為他掉幾滴眼淚就原諒。
我不愛傅然,在聽到凶手是他時,更不可能心碎到哭。
可我抽疼的心臟又告訴我。
不是的,我愛他。
我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沈顧言以為我身體不舒服,想伸手抱我,被我推開。
看見他臉上的關心,我諷笑道:「沈顧言,你對我又何嘗不是利用呢?」
「你親口跟我說,林媛,彆以為你處處模仿她,就真的是她了。」
「我.......」沈顧言無法反駁。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以為冇人記得的。
沈顧言難得冇發瘋,送了我定製的高奢禮服。
聽他助理說這是他提前一月定製的。
晚上,從不愛下廚的沈顧言跟著菜譜學做了一桌子菜,把廚房弄的烏煙瘴氣。
還不小心燙傷了自己的手。
他坐在沙發上,像隻可憐的狗狗,扭頭看見我的笑臉,惱羞成怒:
「笑什麼笑,一定是鍋的問題,我遲早得換了它!」
他嘴裡碎碎念著。
這樣的他,竟然難得有些可愛。
我冇忍住笑出了聲,取來碘酒和棉簽,棕色的液體塗在他發紅的手心。
沈顧言大概自己都冇發現紅了耳朵:「今天隻是意外,等下次——」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他掏出手機,我瞥見來電顯示人是林圓齡。
他皺眉,不太在意我的存在,接通電話:「沈顧言,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希望你自重,不要再讓人跟著我了!「
15.
林圓齡劈頭蓋臉給他說了一頓,就收了線。
他落寞地盯著滅掉的手機螢幕,緊緊抿著薄唇。
他年幼時走失過,是林圓齡的媽媽收留了他,在她家住了幾天後,即使回到沈家,仍對林圓齡念念不忘。
我第一次逾越了替身的界線,也是唯一一次。
我的手搭在他微涼的手心:「顧言,我會陪著你的。」
事實證明,我錯了。
他麵帶嫌惡,一根根地撥開我的手指,嗓音冰冷:「林媛,彆以為學的再像,你就真的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