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謝逸昕這毫不客氣的話,當即氣鼓鼓道:“我纔不會胡亂得罪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誰敢因為我去謝家找人?你,你竟敢這麼說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就是要搬出自己的身份嚇唬人了?
謝雲鈺蹙了蹙眉,剛在猜測想必這位女郎的府上不是王侯就是貴人,纔會養成她這嬌蠻性子之時,卻聽到有不怕事的學子在那鬨笑道:“你是誰啊,你不就是假冒的第一才女嗎?哈哈哈。”
那學子還未笑完,就見方纔跟著這女郎身後的那個形態魁梧的漢子突然之間身形快如閃電的一下就到了那學子麵前,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之際,隨意一出手便捏著那學子的下巴,那架勢,好像隨時都能要了那學子的命。
謝雲鈺立馬站了起來,還未等她出聲,王遜之眯著眼冷聲道:“這位女郎,本就是你無理再現,現下又對我閱安書院的學子大打出手,怕是不大好吧?”
見說話的是王遜之,女子的眼神亮了亮。卻冇有言語,又是那副癡迷的狀態看著他。弄得王遜之也無可奈何。
那漢子對方纔那學子麵無表情道:“還不快向公……女郎道歉!”
那學子已經嚇傻了,他敢肯定,自己若是此時不道歉的話肯定會被這漢子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隨意的就冇命了。
他當即忍不住顫抖道:“女,女郎饒命,在下,在下不過是信口胡說,還請女郎大人不記小人過。”
女子這才朝壯漢努努嘴,道:“放了他吧。”
漢子立馬利落的將學子放開,然後又快如閃電的閃身就到了女子身旁。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變故,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亂說話了。
倒是不怕死的謝逸昕又開了口,道:“太不要臉了,既然毀我姐姐的名聲,還敢在書院裡撒野,你爹孃冇教過你做人基本的禮貌嗎?”
謝逸昕向來毒舌慣了,大家看他是謝夫子的弟弟,謝夫子和王夫子又寵著他,自然冇人敢說什麼,可現在是什麼場合啊,謝逸昕竟然還改不了這毛病,那漢子當即又忍不住閃身而出,直指謝逸昕的門麵掄拳而來。
方纔那學子是大家都冇反應過來,才讓這個漢子鑽了空子,現在他竟然又不顧場合的對謝逸昕出手,那閱安書院的人自然不能夠袖手旁觀,當即有幾個會些拳腳功夫的想要衝過去,卻發現不知何時,王遜之已然抓著那漢子打出去的拳。
謝逸昕站在那一動不動,顯然被嚇傻了,在他的麵前,王遜之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抓著那漢子的拳。那漢子使勁了一次,王遜之卻分毫未動,他不得不抬頭對著王遜之的眼,這才認真審視起這個看似柔弱卻內力深厚的男子來。
想不到這偏遠之地竟然還有藏龍臥虎之輩,還真是小看了這閱安書院裡的人!
王遜之臉上帶著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道:“這位女郎,若是還不讓你手下的人住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女子十分花癡的盯著王遜之這俊逸的身形和他無形中顯示出的不凡身手,聽到王遜之的話,隨意擺了擺手道:“阿西,退下。”
漢子連忙收了身形,看了王遜之一眼,退到了女子身後。
女子眼中含笑問道:“公子好身手,你叫什麼名字?”
王遜之也利落的收了招式,淡淡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遜之是也,若是女郎還不放過書院裡的人,還要無理的繼續胡攪蠻纏,在下也自當奉陪到底!”
鮮少看到王遜之這般色厲內荏的模樣,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學院中的學子們正暗地裡為王遜之叫好,本來是十分不善的態度,女子卻依舊笑盈盈道:“王遜之,很好聽,不錯,我記住你了。”
女子的反應讓眾人呆了呆,隻見她這會兒又像冇事一般,站起身來,看了學院一圈,道:“想不到這小小的學院裡真有孔明之才,罷了罷了,我們走吧。”
眾人瞠目結舌,說好的挑戰呢?就這麼走了?
卻見女子言出必行,還真帶著丫鬟和漢子就這麼走了,經過王遜之的身旁,還故意朝他笑了笑,道:“王遜之,後會有期。”
王遜之稍稍點了點頭,算是迴應,這女子就這麼施施然的離開了。
直到女子走遠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是這麼多人都被這莫名出現的女郎耍了一回?
謝雲鈺忙過去扶著嚇傻了的謝逸昕,關切道:“昕兒,昕兒你冇事吧?”
謝逸昕擺擺手,對王遜之彆扭道:“這,這次,多謝你。”
王遜之輕笑道:“若真要謝我,日後對我態度好一些,我便阿彌陀佛感激不儘了。”
謝逸昕一聽這話,自是不樂意的,不顧痠軟的腿,嘟喃道:“哼,美得你。一點小恩小惠就想改正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啊?繼續加油吧。也許多救我幾次我就會感激你了。”
王遜之偏頭道:“方纔不知是誰說了這次多謝我呢。”
謝逸昕老臉一紅,惡狠狠道:“你聽岔了。”然後,又對著謝雲鈺可憐兮兮道:“姐姐,我這,有點腿軟,你快扶我去休息吧。”
謝雲鈺連忙扶著他,道:“昕兒你冇事吧?”說罷,又轉頭對王遜之道:“子致,我先扶昕兒回房了,你負責疏散學子們。”
王遜之點點頭,溫和的道了聲:“去吧。”
謝雲鈺連忙扶著謝逸昕離開,一路上都是謝逸昕的毒舌抱怨聲。
謝雲鈺一走,王遜之便對眾學子道:“都散了吧,冇什麼可看的了。”
眾人悻悻的離開,都對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女郎滿是抱怨,王遜之無意識的捂了捂胸口,隻感激裡麵火辣辣的刺痛。
那漢子身手那麼快,可見他內力自然也是十分深厚的了,他硬生生的就這麼接下了那一拳,雖說為了不讓眾人擔心,他強忍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現在精神鬆懈了下來,還真感覺胸口裡排山倒海的疼痛。
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遜之才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他卻冇看見,身後有一道目光正怨毒的看著他。
明明他方纔也危在旦夕,為何王遜之這個做夫子的不出手相救?偏偏等到那壯漢威脅到了謝逸昕的安危,他才如此拚儘全力,難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嗎?
此人正是方纔出言調侃女子被壯漢差點傷及性命的那位學子,因著家境貧寒,父母對他卻寄予厚望,才被送來這閱安書院,指望他能有個好前程,卻是個油嘴滑舌的,至此,他的心中已經埋下了一棵怨毒的種子,不知在那一時刻就生根發芽。
當然,這隻是閱安書院發生的小插曲罷了。
那女子這麼在閱安書院鬨了一通,雖說很不想回京城去,奈何她出逃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已經派了人來接她,她不得不隨那人回到長安城的皇宮裡。
一回到長安城,她就直奔太後所在的慈安宮,一路上可無人敢阻攔,還對她恭敬的行禮,直到太後身邊的張公公見了她,對她行禮道:“公主可回來了。太後孃娘一聽說你留書出走都快急壞了,這外頭人心險惡的,公主您金枝玉葉要是碰上那些個不長眼的磕著碰著可怎生了得喲,這不,讓皇上趕緊派人將公主找回來呢。”
惠安公主不滿道:“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哪有這麼嬌氣。都怪你們,這麼著急叫我回來作甚?我還冇玩夠呢。”
張公公連忙道:“哎喲我的公主,這話可不能在太後孃娘麵前亂說,太後孃娘正擔心著公主,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公主可莫要再讓她傷心。”
惠安公主不耐煩道:“我自是省得。怎樣,母後可在裡頭?”
張公公道:“在的,在的,這會兒正招了勖王府的嫡公子問話呢。公主容奴才前去稟報一聲。”
惠安公主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趕緊的。見完了母後我也好回去睡覺呢。”
張公公連忙道了聲是,弓著身子進了大殿裡頭。
不一會兒,他便出來了,對惠安公主道:“太後請公主進去呢,說正好見見你這素未謀麵的侄子。”
不等張公公交代完,就見惠安公主不耐的道了聲:“知道了知道了。”便刺刺拉拉的往裡走,雖冇有公主的儀態,看著倒也天真浪漫。
惠安公主一進門,就聽到太後的聲音傳來,道:“跑哪兒玩去了?還知道回宮啊?”
惠安公主撇了撇嘴,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道:“母後,我回來了。”
太後佯裝發怒的哼了聲,略帶責備道:“罷了,既然回來了便坐吧。這位是勖皇兄的嫡子,柳詢。”
太後說完,就見一個長相俊秀的公子對自己行禮道:“見過惠安姑姑。”
惠安公主呆了呆,這位公子看著倒是比自己年紀還稍大些,竟然還得正正經經的稱呼自己為姑姑,她當即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道:“免禮吧。”
太後笑嗬嗬道:“少卿之前常年都在菩提山修養,很少回京,你又是個愛玩的,隻怕你們還未見過吧?”
柳詢忙恭聲道:“是的,皇祖母。惠安姑姑隻怕年紀比我還小吧,我自小被送往菩提山,雖說山裡頭訊息閉塞了些,倒也常聽人說起惠安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