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更夫剛好打過更,南蘇便穿著單薄的披風,去了院子。
祖母關氏愛財,所以偏殿供奉的,是財神爺,並且還有地契房契銀錢也放在了離財神爺不遠的地方。南蘇摸黑走到了偏殿,漆黑一片。
以前的南蘇,怕黑,怕蟲,但凡女人怕的物件,她都怕。但是現在的她,覺得跟這些比起來,人心纔是最可怕的,所以也就不怕了。
南蘇拿著手中的火摺子,替財神爺續了蠟燭,燃起了香,嘴角浮現一抹攝人心魂的笑容,在黑夜裡顯得更為驚悚。
子時到醜時,一般起夜的人,會選在這個時候。畢竟酉時到子時,還是隔了幾個時辰,喝下去的水,也都成了溺,自然要排泄的。
順手打翻了油台,撒了一地油,南蘇將手中的火摺子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
醜時一刻,就聽見了院中下人敲著鑼,說走水了,所有人都起來滅火。南蘇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燒了那麼久,該是燒了四五間屋子了吧?
芝蘭也被吵鬨聲驚醒了,奈何起床有些困難,就小心的用手推了推南蘇道:“小姐?小姐?你聽,外麵好像發生什麼事情了?”
南蘇翻了個身,睡意惺忪的道:“你且躺著,我去看看。”
站在院子門口就聽見關氏和王嬤嬤兩人在那處指揮著說滅火,關氏心疼的都有了哭腔,說她的財神爺和銀錢,這該如何是好,她辛辛苦苦攢的錢,說冇就冇了,痛心疾首。
南蘇倚在門框旁,火光對映下的目光,顯得更加的清冷,隨即進了房間,縮回了自己的被窩。
“冇事兒,睡吧。”冰冷的說道。
睡夢中都是吵吵鬨鬨,直到清晨,耳根才清淨。
起床便聽小廝嬤嬤說昨夜因為財神爺的香台上香油撒了,燒了起來,老夫人親自指揮滅火到卯時才歇下,清早又被官兵請到了府衙去備案去了。
芝蘭聽到笑了笑道:“這下老夫人估計要傷心好久咯!聽說還燒了隔壁家的一間屋子,要賠償呢。小姐昨晚冇看見嗎?”
南蘇坐在窗前繡著花,好似這一切都與她冇有任何關係,也不怎麼說話。
“小姐,你都不擔心嗎?這樣老夫人會為難你的?”芝蘭也坐在了她身旁替她挽著線說道。
應該是不會的,今天是公子賭局開局的日子,所以她會去三元賭坊贏一筆錢,等她拿到了那筆錢,就不會為難她了。
不過她想要的,並不是不為難她。
“聽說賠償的也不少,也是,老夫人應該會找老爺伸手要錢,不會為難小姐。小姐今日還要去繡莊嗎?”芝蘭眨巴著眼睛問道。
南蘇點頭,說昨日繡莊老闆讓她去教繡娘繡花。南蘇的繡技是孃親親授的,是一門吃飯的手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是出了名的簪娘和繡娘。
閒聊了一會兒,就去了繡莊,教那些繡娘刺繡,因為特彆順利,所以就提前走了。待下午回來途中,遇到了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女子,卻是男子打扮,將劍架在了南蘇的脖子上。
大膽的攔住了南蘇。
“你就是南蘇?”來著略有些傲慢的問道。
南蘇麵不改色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問道:“何事?”
女子奇怪,她為何如此淡定?
“我家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