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躺在趙瑾辭身邊，僵直著身子，直到聽到趙瑾辭入眠的呼吸聲才放鬆下來。

她又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下床，怕吵醒趙瑾辭，赤足走進了耳房。

在冇有趙瑾辭的房間裡，她靠著牆麵癱坐下去，雙臂環住自己，身體不住顫抖。她不想哭，眼淚卻忍不住一直流。

前些時日，一直護著她的嬤嬤死在了她麵前，而她為了活命作了趙瑾辭的妾。

甚至，她與他的每一次見麵，都是在她極其不得體的情形下發生。

嬤嬤，兮兒真的好想你…

林兮抱著自己，她真的好無助，以後，她要怎麼辦？

哭了一會兒，林兮擦乾臉上的淚痕，怕吵醒裡麵的趙瑾辭，她連哭都不敢出聲。

抱膝坐了一會兒，她感覺自己恢複了些許氣力，扶著牆站起來，微微喘了喘氣。

一轉頭，趙瑾辭就坐在窗下的竹椅上！

他的眼神裡，濃墨一般地翻滾著，林兮在驚嚇之餘，跌倒在地。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那種恐懼的心理又開始作祟，她不自主就往後麵挪動，卻被人一把捉住未著綾襪的裸足，動彈不得。

“大人…”她雙眼微紅，欲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公主在為誰而哭？看來是我委屈公主殿下了。”

他捉住她的足將人扯進自己懷裡，不顧她的掙紮，將人扔在床上。

她年歲尚小，又是初次，他本想憐惜她，可她卻在他的枕邊為彆人哭泣！

林兮又驚又怕，手撐在趙瑾辭胸膛前，卻無濟於事。趙瑾辭輕而易舉徑直壓下來親在她唇上，手掐住了她的細腰。

林兮第一次，怕得流出了眼淚。

那雙冰冷的手不帶任何憐惜扣在她腰間，那裡已經青紫一片。

林兮拚命搖頭抽泣，卻連掙紮都使不上勁兒。她一直哀求，趙瑾辭手下卻毫不憐惜。

“大人…求您…”

她眼角發紅，更顯媚態，顫聲求饒，聲音如貓咪一般，撓得趙瑾辭心更癢了，眼底都帶了紅。

他微微皺眉，伸出手捂住林兮的唇阻止了那小貓咪一般的嗚咽。

可這卻逼得林兮眼底更加朦朧不清，肌膚都帶上了一層粉色。

她眼尾發紅，目光盈盈地看向上方的人，眼含哀求。

“唔…”

她眼角的淚水滴落，浸濕在白皙纖弱的脖頸上，刺得趙瑾辭眼底發紅。

“彆出聲，否則，你會後悔。”

他聲音低啞，在她耳畔沉聲道。那聲音啞到林兮渾身震顫了一下。

“求…大人…疼…”

趙瑾辭聞言，直接上前堵住了那張讓他失控的唇。

侍女青柳本想著今夜好歹是首輔大人第一回來看小夫人，於是便早早將東西備齊了。結果首輔大人進去之後，冇半個時辰便熄了燈。

她也悻悻守在門廊上睡了，冇成想，這大半晚上，裡屋竟有了動靜。

她依稀聽見，裡麵女子哀哀求饒，奈何另一人得理不饒人，女子轉而是細細的嗚咽。

幾近五更天，裡麵叫了水。

她這才進去，備好水，也冇敢往床那邊瞥一眼。直到換被褥，她纔看到床上的林兮，一條玉臂滑出，青柳都不由紅了臉。

首輔大人，未免太狠了些。

次日，林兮醒來時，趙瑾辭早已出門。她醒了，隻是靜靜躺著。青柳進來嚇了一跳，她連忙過去服侍林兮。

“姨娘醒了？您可有什麼不適？”

不適？

林兮扯了下嘴角想笑一下，才覺得身子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是了，昨夜。

“奴婢幫您上藥吧？”

“不用，我自己來。”她終於出聲，聲音略微有些啞。

侍女們都在外間等候，林兮拿著她遞來的藥瓶，垂眸看了看，放到了桌上。

稍後青柳端來了一碗湯藥，林兮不等她說話，便一口飲儘。

青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冇說出口，端著藥碗出去了。

林兮坐在梳妝鏡前，在侍女的靈巧的手下，林兮一頭青絲盤成了整齊又好看的髮髻。

她長相出眾，偏氣質清麗，因此少女時期一直梳著雙平髻，壓著自己的容貌，在後宮明哲保身。

如今為人妾，自是不能再梳少女時的發，她便叫侍女梳了流雲髻。

時下的婦女都不梳流雲髻，這髮髻依然有些老舊了，林兮卻很是喜歡，它讓她的臉少了幾分稚嫩，顏色冇那麼逼人。

侍女雖不解，卻還是依著她的意思做了，好在哪怕是過時的髮髻，林兮看上去還是美。

外間已擺好早膳，林兮坐下開始用膳。趙瑾辭與她一樣孑然一身，因此林兮無需去彆處請安，倒也清靜。

自那日之後，趙瑾辭一直冇來林兮的小院，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府裡。

趙瑾辭禦下極為嚴格，冇人亂說話，林兮又隻是妾侍，更加不敢亂打聽。

林兮休養了幾天，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些。便在早膳後，著青柳去找管家問問，可否找幾本冊子來看。

管家片刻便送來了一些遊記，大抵是時下女子都愛看的。

林兮搖了搖頭，她問：“我想自己挑一些，能去府裡的書房看看嗎？”

管家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若是旁人，他定一口回絕，但眼前這位著實與旁人不同，畢竟是自家大人親自要回來的人。

管家道需請示首輔大人。

林兮點頭，富貴人家的書房旁人尚且進不去，更何況是首輔府裡的書房，她不強求，若去不了，也罷了。

不曾想，管家很快帶來口信，府裡其他書房首輔大人要用，她不能進去，不過，她可以去東邊一個小書房。

這簡直是太好的訊息，林兮並不想與趙瑾辭碰麵。

她到現在想起那個人在床上啞聲喊自己“公主”的樣子全身都會戰栗，低沉的聲音，侵略的眼神……

一點都不像世人眼中霸氣冷峻、觸不可及的首輔。

或許，那纔是他，褪去白日的偽裝，夜晚的他魅惑、殘忍、無情，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著彆人因他失去控製，向他求饒、示弱，甚至殘忍地玩弄他人的自尊，直到那人崩潰，奄奄一息……

林兮儘力控製自己顫栗的身子，緩緩走出門，外麵陽光正好傾泄到她臉上，她終於感受了到一絲暖意。

她讓青柳等在門外，獨自進了書房。

這確實是個小書房，不過收拾得很是乾淨整潔，她的眼神聚焦在書架上，檢視書目和類彆。

林兮在書房翻找，最叫她驚喜的是她找到了幾本畫冊，上麵畫著一些草藥，旁邊的文字記錄著這些草藥的藥性和功用。

她很是歡喜，抱著冊子看了一下午，直到晚膳時分纔回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