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太子?”冥滄禦詢問。
沈妤安涼薄一笑,“不值得懷疑嗎?在真相冇有揭露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本王會找太子問明情況,也會找當值侍衛問清楚。”冥滄禦沉聲道。
“那就勞煩王爺了。”沈妤安神色淡淡,“這事若非有王爺參與,臣等還真不敢去質問太子殿下。對了,還有一事,值得說一下。”
“何事?”
“不知道王爺有冇有聽說,在臣頭七那天晚上,有刺客闖入了靈堂。”
“有所耳聞。”
“當時闖入靈堂的刺客正是死士,在即將被俘的時候,紛紛選擇咬破舌尖毒藥自儘,有一人被及時控製住,冇來得及自殺。”
“沈世子特地提出來,可是審問出什麼了?”
“用了臣妹妹特製的毒藥,審問出那群刺客乃是群芳樓金鳳姑娘派到沈家的,目的是阻止臣複活。”
“群芳樓?”冥滄禦眉頭蹙起,想起自己去群芳樓的時候遇上了沈歲寧,難道那日她是去查案的?他記得走的時候,她一直盯著那位青樓的頭牌打量。
“那個時候,臣昏迷著,當時歲寧已經來到了平西侯府,聽聞她女扮男裝去過群芳樓打探情況。也不知那晚遇到了何事,她回府交代一番就急匆匆離京了。”
沈妤安主動解釋,編故事要編全套,不管北翼王信不信,反正編就對了。
冥滄禦冇揪著沈歲寧的問題追問,“一個青樓頭牌能派出死士,身份不簡單。”
“臣也是這樣認為的。”
“臣原先懷疑,沈家和宮裡出現的刺客乃同一人派出,剛翻看卷宗,確定了這一猜測。”
“兩撥刺客,服毒自儘之後死狀一樣,屍解之後判斷是中了同一種毒。”
“臣向祖父瞭解過當時宴會上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數,對比出現在沈家的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數,判斷是同宗同源。”
“也就是說,入宮的刺客與群芳樓的金鳳姑娘有關係。”
冥滄禦眸色晦暗,“想不到沈世子剛甦醒不久,就已經瞭解了這麼多資訊。”
“攸關皇上和臣的安危,臣自當上心。”沈妤安語氣淡淡,一副儒雅貴公子的模樣。
冥滄禦有些恍惚,沈家三兄妹有時候讓他很混亂,有時覺得沈妤安像極了沈歲寧,某一瞬間又覺得沈淮之身上有沈歲寧的影子。
當下這個侃侃而談,淡然儒雅的沈淮之,又與他曾今認識的沈淮之一般無二。
“沈世子可還記得,那年,你我初見時候的場景?”
這樣突兀的一句問話,讓沈妤安愣了下,討論著案情,怎麼忽然提到當年?她哪裡記得他和兄長初見時候什麼樣?
“王爺,往事不提,咱們當下該談正事。”
冥滄禦輕嗤,灼灼的目光盯著沈淮之,曖昧不明道,“你我之間的事,就是正事。”
沈妤安臉色瞬間難看,這是又犯病了?
“王爺就這樣看我不順眼嗎?”
“怎麼會?喜歡還來不及呢。”
冥滄禦嘴上否認,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第一次見沈淮之就本能的有敵意,看他不順眼,甚至很多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想要弄死他。
那種恨意來得莫名其妙,就像是前世有仇一樣。
比較奇怪的,當他把沈淮之打個半死之後,那種恨意就會消退,打人的**也會消失,總是會留他一條命。
這樣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另一個人身上有過,就是竹知意。
與對待沈淮之不同的是,他對待竹知意有種天然的保護欲,總是控製不住想要關心她,保護她,控製不住想要照顧她,對她好。
沈妤安心裡窩火,很想撕爛冥滄禦那張亂搞曖昧的嘴,強忍著火氣,淡淡道,“言歸正傳,刺客背後的人是群芳樓的金鳳姑娘,而金鳳姑娘身後是什麼人,需要好好查查。”
冥滄禦收回思緒,“本王會派人調查,沈世子可還有其他發現?”
“薑府的人暗中聯絡過那位金鳳姑娘,王爺往這個方向查吧,應該會有收穫。”
“哪個薑府?”
“商戶薑家,臣府上新來的那位妹妹薑秉月曾經的家。臣那位妹妹與四皇子關係匪淺,外界卻無人知道,王爺也可以派人查一查。”
*
在刑部一直待到中午,吃了午飯,冥滄禦和沈淮之各自忙碌。
冥滄禦主要調查案發前所有皇子入宮的情況,另外派人去調查金鳳和薑家的關係。
沈妤安主要排查采辦宮人出入皇宮的情況。
她在宮門口,擺了桌子,叫來采辦宮人一個個詢問。
大熱的天,她臉上全是汗,渾身熱得不行。
她為了偽裝成沈淮之,身上填充了無數東西,就像大熱天穿了棉襖,感覺隨時能夠熱暈過去。
就在她糾結著要不要找個陰涼地兒的時候,來了位不速之客。
“這不是我們的沈世子嘛,竟然真的活過來了,真是福大命大。”
來人衣著華貴,頂著一張俊秀的笑臉,眼神上下打量著沈妤安,透著探究。
沈妤安看了過去,一眼認出,西元四皇子元禎。
幾年前,她隨父親在邊關,在城牆上,遠遠地見過這位皇子,彼時少年意氣風發,跟隨在西元大將軍夏侯征身旁,手持長槍,幾分勇猛。
後來,當今陛下駕崩,太子冥瑞承登基,西元大軍來犯,她變裝男兒跟隨葉家軍出征,與這位四皇子幾次交手,落於下風,多次差點死在他手上。
再後來,她成了將軍,苦戰多年,好容易將他擊敗。
當下的四皇子,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與她曾經在戰場上見到的那個狠角色,形同兩個人。
“原來是西元四皇子,本世子這廂有禮了。”
沈妤安語氣淡淡,嘴上說著有禮,卻安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
元禎不見動怒,歎了口氣,“看來沈世子傷得極重,這腿都站不起來了,本皇子也就不怪罪你失禮了。”
“非也,本世子手腳並在,單純不想給四皇子麵子而已。”
沈妤安笑看著元禎。
“說起來,西元國是戰敗國,是我父親和祖父的手下敗將,戰敗國的皇子不配本世子周全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