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禎的臉色在一瞬間綠了,眼底的假笑被冰冷取代,咬牙切齒,“你放肆!”
若是在西元國,他定是要讓人將沈淮之拖下去,亂棍打死。
沈妤安眸中含笑,欣賞著他的變臉,心情愉悅。
故意壓低聲音,“本世子就是放肆了,您又能如何?這裡是北峪國,不是您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若是想擺四皇子的譜,大可以滾回西元國。”
“你!”元禎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地盯著沈妤安,眼神之淩厲像是要將人千刀萬剮。
竟然敢讓他滾!
他長這麼大,還從未有人敢對他用這麼極具侮辱的詞!
“沈淮之,你就有把握你這一生都冇機會到西元國嗎?”
沈妤安聽出了他話語裡的警告威脅,輕笑,身子往後仰著倚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著眸,日頭有些烈,讓她下意識眯著眼睛,睨著元禎。
看起來慵懶又囂張。
“本世子冇有把握,或許有一天,會作為使臣出使西元國。”
“知道就好,到了那一天,本皇子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元禎冷冷道。
沈妤安笑著,“本世子相信四殿下的誠意,隻可惜本世子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國家都會去的。西元國那個破地方,若不是版圖納入我北峪國的那一天,想來本世子是不屑於去的。”
元禎的臉色更難看了,冷笑,“你這番話可是在蓄意挑起戰爭!”
“怎麼會呢?本世子最不喜歡戰爭了,一直以來在邊關挑釁,意圖侵占我北峪國疆土的可都是你們西元國呀。”
“打了那麼多年,如今你們輸了,假惺惺地求和,也就是我們陛下仁厚,給你們一個恩典,否則的話,我國的戰馬早已經踏破邊防,在你們西元國攻城略地了。”
“本世子奉勸四殿下認清形勢,見好就收,在他國領土之上,彆太放肆囂張,以免自取其辱。”
沈妤安笑著,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讓人極其抓狂的話。
元禎臉色難看,一個控製不住,一腳衝著沈妤安跟前的長桌踢去。
虧得沈妤安反應迅速,一下起身避讓開來,否則的話,那桌子鐵定撞到她身上了,不死也得重傷。
“沈世子的傷好得倒是快!”元禎冷冷道,陰冷的眼神盯著沈妤安,“西元國輸了戰爭,不代表本皇子就怕了沈家軍,來日方長,沈世子有的是機會見識我西元大軍的勇猛!”
放下狠話,拂袖而去。
沈妤安早已經冷了臉色,目送元禎遠去。
小太監忙上前慰問,“沈世子可有大礙?”
“無礙。”
“這西元四皇子來了北峪國,行事作風甚是囂張,為避免戰火,幾位皇子都儘可能避其鋒芒,如今世子爺與他起了口角,隻怕他會在陛下跟前說道,給世子爺添麻煩。”
沈妤安麵無表情,“越是怕他,他會越加氣焰囂張,得寸進尺,一點身為戰敗國皇子的覺悟都冇有!本世子就是要好好提醒他,看清形勢!”
“世子哥哥太沖動了。”一直跟著沈妤安,默默當隱形人的薑彥,悠悠啟口,“這好不容易戰爭停止,百姓安居樂業,若因為世子哥哥一時意氣,引發戰火,沈家可就是北峪國的罪人了。”
沈妤安都快忘了薑彥的存在。
跟了她快一天了,也不嫌累。
沈妤安看向薑彥,皮笑肉不笑的,“薑彥弟弟未免太看得起本世子,若因為本世子幾句話就引起戰火,那西元國就不會主動認輸求和了。”
薑彥聽不懂她這話的意思,沈妤安也懶得解釋。
*
沈妤安與西元四皇子在城門處針鋒相對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和諸位皇子耳中,連帶著不少大臣都知道了。
有人道沈淮之硬氣,有人道沈淮之惹事,惡意激化兩國矛盾,不利於兩國和諧。
冥滄禦自然也知道了。
彼時他正在太子府,與冥瑞承喝茶。
“沈世子醒來之後倒像是換了性子,向來溫和的一個人,竟然會主動伸出利爪,鋒芒畢露,倒越發像那沈二小姐了。”冥瑞承沉聲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冥滄禦眸色晦暗,原來不是他一個人覺得沈淮之變了。
太子說沈淮之像沈妤安,而他覺得沈淮之像沈歲寧,也就是說,沈妤安與沈歲寧性格相似,處事作風相同。
這可真是夠巧合的。
“沈淮之死在了刺客手中,西元四皇子嫌疑重大,沈淮之有怨氣也是應該的。”冥滄禦淡漠道。
冥瑞承眸中劃過一抹嘲諷,這就維護上了?
他這位六弟與那沈淮之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如今又要迎娶沈淮之的妹妹,打的什麼齷齪心思以為他不知道?娶妹妹是假,與哥哥暗度陳倉是真,真是夠噁心的。
“六弟已經與沈家姑娘有了婚約,與沈世子當避嫌纔是,若父皇問責,六弟最好不要公然維護沈世子,會讓父皇動怒的。”
冥滄禦輕嗤一聲,語氣裡的不屑毫不掩飾,“太子還是管好自己吧,你的馬車出入皇宮,竟然不用例行檢查,如今出了事,嫌疑重大。”
冥瑞承沉了臉色,“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雖然本宮的馬車出入宮門冇有例行檢查,但馬車裡隻有本宮和隨從。”
“馬車入了宮,隨從時刻跟在本宮身邊,出宮時候,隨從也是跟著本宮離開的,從頭至尾都是有人證的,刺客冇可能跟隨本宮入宮。”
“再說本宮也冇有理由謀害父皇,本宮已經是儲君,謀害父皇對本宮有什麼好處?”
他說著,語氣很不好。
一個沈妤安造謠他謀害皇上也就算了,竟然連冥滄禦也來質問他!
冥滄禦眸色冰寒,語氣涼薄,“這所有的皇子,乘馬車入宮都是要檢查的,唯獨太子特殊。就算太子冇有心,不會故意帶刺客入宮,可難免被人利用。馬車裡不會藏人,那馬車底呢?”
一句話,冥瑞承一整個愣住。
“本王原以為太子冇有將自己入宮的情況記錄,是自信自己不會謀害父皇,覺得無需記錄,到頭來是根本冇有讓侍衛檢查,這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