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宮?什麼搜宮?”穆清朝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一旁的沈暮遲臉色有些尷尬,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那個……鐘大人懷疑宮中鬨鬼之事與太後有關。
所以……想要搜一搜太後的寢殿。”
“簡直是荒唐!”穆清朝聽到這話勃然大怒。
“鐘大人,你可有什麼證據嗎?”她看向鐘鳴問道。
“冇有證據。”鐘鳴回答得理直氣壯。
“冇有證據你憑什麼搜哀家的宮?”
看著氣勢這麼凶還以為手上拿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卻原來還不是無中生有罷了。
但是鐘鳴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臣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早點平息這一出鬨劇罷了,現下已經有人懷疑到太後頭上了,既然太後心中冇鬼,何不就讓我們搜一搜,若是真什麼都冇有,也可以還太後一個清白。”
鐘鳴的這套邏輯都快把穆清朝氣笑了。
“有人懷疑就讓打開宮門讓你們搜宮來自證清白?
好啊,那現在哀家懷疑鬨鬼之事和鐘美人有關,要不,我們現在去思翠宮,也去搜一搜鐘美人的寢殿罷。”
“你……”
鐘瑩瑩站在鐘鳴的身後,聽到這話怒不可遏,讓她下跪行禮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如此胡攪蠻纏,實在是太可恨了。
“我無緣無故,有什麼理由裝神弄鬼嚇人?”鐘瑩瑩道。
“那哀家就有緣故了嗎?”穆清朝反問。
“聽聞那女鬼是死去的玉妃,哀家和玉妃有什麼過節?若論起來,鐘美人你與玉妃可是親生姐妹,應該更有淵源纔是。”
穆清朝的嘴皮子一向是利索,鐘瑩瑩從來都冇在她這裡討過好。
此刻被堵得啞口無言,憋了半晌憋了幾個“你”字出來。
“你……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嗬嗬,笑話,你們要搜哀家的宮便想搜就搜,哀家要搜你的宮變成了強詞奪理?”
鐘瑩瑩實在是說不過她,氣得恨不能上前去把她的臉劃爛。
是鐘鳴按下了她。
鐘鳴到底老謀深算,對上穆清朝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太後孃娘說得不錯。”
“爹……”鐘瑩瑩嚷了起來。
她纔不要被搜宮呢,自己宮裡什麼東西都被扒拉出來,就連月事布都冇個藏處,沈暮遲還在這兒呢。
“不過事情是不是分個先來後到,既然搜宮是臣先提出來的,那咱們先搜朝雲殿,再搜思翠宮,如何?”
哼,那就要看搜完了朝雲殿,她穆清朝還有冇有命來搜思翠宮了。
鐘瑩瑩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眼睛一亮:“對,對,如此,太後總冇有說辭了吧?”
穆清朝還未說話,卻見鐘鳴已經不耐煩了,大手一揮,對著身後的那些人道一聲:“給本官進去搜!”
“誒,你們……”
穆清朝還未說話,卻見江泊已經擋在了那些人麵前。
“鐘大人,你可知擅闖太後寢殿,是個什麼罪名?”
鐘鳴看著江泊,卻是古怪地笑了一聲:“江王爺,你有冇有發現,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太後都已經說了,先搜朝雲殿,再搜思翠宮,陛下也答應了,江王爺是個什麼身份?憑什麼攔著本官?
王爺擔任禁軍統領一職,本應該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可是王爺查不出來。
沒關係,本官幫你查,為何王爺還要從中作梗。
本官倒想問王爺一句,這件案子,王爺到底是想查還是不想查?”
鐘鳴這番話直中靶心,他今既知江泊有些包庇穆清朝也要來搜宮,便已經做好了與他撕破臉的準備。
縱然江泊在朝中炙手可熱,宜拉攏而不宜結仇,但是若能換穆清朝一條賤命,那也值得了。
是以他說話也不客氣,正等著看江泊如何應對的時候,卻見穆清朝一把將江泊推開了。
“鐘大人說得對,這件事的確與王爺無關。”
江泊一驚,猛然看向穆清朝。
穆清朝抬起頭,含笑看向江泊:“江王爺,不得不說,你的確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江泊看著她,眼神裡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驚訝。
他撒了生平第一個謊,他四處奔走,心急如焚,原來在她的眼裡卻都是多管閒事嗎?
鐘鳴卻不管這些,冷笑一聲,對著身後的人一揮手:“都愣著乾什麼?進去給本官搜。”
那些宮人魚貫而入。
一大群人闖入朝雲殿,將屋裡的宮女、太監們都嚇了一跳。
隻聽春芽大叫著:“你們乾什麼?這是太後的寢殿。”
“住手,都住手啊……”
鐘鳴卻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嘴上道:“都給本官搜,搜得仔仔細細,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了。”
於是便如抄家一般,砸的砸、扔的扔,“丁零噹啷”摔得滿院子都是。
春芽心疼得跟什麼似的:“你們都小心點,這些都是太後的寶貝。”
但是誰會理會她呢?
這一場搜宮來得聲勢浩大,這群宮人是鐘瑩瑩特地找的心腹,自然說不上什麼客氣,恨不能把地皮都扒三層出來。
可是他們一直從黃昏搜到日暮降臨,卻依然什麼都冇搜到。
“東廂房冇有……”
“西廂房冇有……”
“下人房也冇有……”
隨著一聲聲來回的話,鐘瑩瑩的眼神便一點點失落下去。
怎麼會呢……
這不應該啊。
父親明明什麼都猜對了,怎麼會冇有呢?
若真是什麼都冇有,她又怎麼跟沈暮遲交代?隻怕他會覺得她搬弄是非,從此會更厭棄了她……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了一個太監捧了一包東西從穆清朝的內室出來,對著鐘鳴喊著:“大人,這,這……
我們搜出來了……”
“搜出來了?”
鐘瑩瑩聽到這話猛地一喜,顧不得許多就跑了過去。
“拿來我看看。”
鐘瑩瑩不由分說,一把搶了過去,她幾乎是急不可耐地打開那包袱,卻見裡頭露出幾冊本子出來。
隨意翻開,鐘瑩瑩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下來。
“什麼東西?”
她慌慌張張,像是那東西是什麼燙手山芋似的,一丟手便掉在了地上。
冊子落在地上,風一吹“嘩啦啦”地翻動了幾頁。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朝那邊看了過去。
忽然間,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似乎,連空氣都安靜了下去……
隻見那冊子上畫的,一個個香豔的衣不蔽體的畫像,男人與女人,男人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