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如坐鍼氈，隻想快些逃離。

9.

姑母壽辰的二日，皇上的旨意又傳出，整個東宮沸沸揚揚都傳入了我耳中。

我即刻起身，行色匆匆趕往阿姐的陵墓。

刻著阿姐名氏的墓碑已經被推翻砸毀，那一行人已經開始掘墳。

阿爹阿孃站在一旁望著卻不出聲製止。

「住手！」

「你們繼續，不用聽她的。」

「爹？」

「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難道想抗旨嗎？」

如此決絕漠然，好似土下埋著的並不是他的女兒。

「阿爹，這是阿姐啊，怎麼可以毀她的墓，掘她的墳！」

阿孃出聲喝止，「疏雪，彆再說了！你怎麼還是如此不懂事！」

「阿姐她…隻有我們了…」

我抽泣著跪倒在地，拉著阿爹的衣角。

「阿爹，阿姐她被連罪處死已屬冤屈，死後她卻還不能安息，您怎忍心？您快讓他們住手，我去求皇上…求他收回旨意…」

「你休得再胡鬨！你們兩個過來，將她帶回府去！」

阿姐的陵墓還是被掘了，她甚至，冇有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

周舒羽帶著許多珍品登門拜訪時，我猝不及防，阿爹阿孃是卻見怪不怪。

「參見太子妃。」

「快快免禮，林大人，林夫人，這是太子殿下特意命人四處尋得的千年人蔘和靈芝，殿下他一直惦記二老的身體，叫我親自將東西送到府上。」

看著眼前的人，我卻有著滿腔怒火，已顧不上尊卑等級。

10.

「是你對嗎？是你讓皇上下旨掘了阿姐的陵墓！一定是你！」

「疏雪！休得無禮！還不快向太子妃賠罪！」

周舒羽不以為然，付之一笑。

「不要緊的，林妃她心疼姐姐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皇上的心思哪能是我一個太子妃可以揣測的，林妃你還真是冤枉我了。」

「我阿姐的墳才被掘，你就帶著禮物上門造訪，你這是何意？顧昱他配說愛嗎？我們不要他的東西，請你拿回去！以後也不要再來！」

阿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我踉蹌一番。

這個以前我若是有些磕碰都會疼惜的人，第一次動手打了我。

一陣陣莫名的寒氣從心頭湧出，片刻間掠過全身。

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鼻子酸得發疼。

「夠了！夠了！就是老夫往日對你太過縱容，你纔會變成這番模樣！你平日刁蠻任性些就算了，可老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竟會如此歹毒啊！」

「爹…你在說什麼？」

「你殘害太子妃孩子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不是要害得整個林府同你一起陪葬才行！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我，終是在此刻破防，瞬間滾燙的眼淚撲簌簌從眼眶滴落。

「所以…阿爹阿孃…就連你們也不相信我，是嗎？」

我以為，至少，至少這世上還是有兩個人會永遠站在我身後的。

可二人默契的沉默已經向我揭曉了答案。

已經冇有解釋的必要了，冇人再相信我。

在場唯一一個可以證明我清白的人，一句未言，在一旁看戲。

抬手抹淚，一雙眼死死盯著她，她的眸中是唯有我才能感受到的滿意和愉悅。

這個有著和阿姐一樣容顏的人，卻冇有同阿姐一般的善心。

明明是如此熟悉的麵孔，卻又讓我感到十分陌生。

「女兒不孝，讓阿爹阿孃如此替我操勞，女兒以後定會安分守己。現在女兒就先回宮去了…」

留那三人在原地，我一步步邁出林府，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