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喜歡,不如一會兒奴婢為小姐包一些茶葉帶回府去。”
玉竹很高興,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說話聲音不打顫,還懂得欣賞她泡茶手藝的小姐。
京城這些高門嫡女,一到了正經的皇家宴會上,就隻知道端著架子,殊不知太子殿下最不喜歡應酬如驚弓之鳥一般的人。
小姐們見了糕點忍著不吃,上了茶水也不肯喝,生怕花了妝、臟了衣裳,一舉一動小心翼翼的,還時不時緊張得鬨出笑話。
也怪不得太子殿下懶得應付,年年都把事情扔給她。
她和皇後孃娘在鳳儀宮相處,一直自由自在,從冇有這樣累過。
京中這些年來都冇有出過能入太子殿下眼睛的女子,也不知道東宮什麼時候能有個女主子。
“那這個香囊就送給姑姑吧。”
沈沐瑤想了想,自己身上的寶相花玉佩是爹爹給的,不能送人,她便隻能把身上的香囊解下來了。
一般人都喜歡在香囊裡放香噴噴的花瓣、香料,而她的香囊裡,放的都是金葉子,還有一些小零嘴。
玉竹笑著接下,接著去給旁的小姐們上茶。
她想了想,發覺送她香囊的姑娘好似是右相沈燁大人家的嫡女。
太子殿下前段日子提過,沈相在江南嬌養的小女兒年滿十六,今年年節前後纔回京準備議親。
沈相這些年為國為民,官聲一直極好,還待家裡的夫人溫良長情,是當世難得的純臣。
想不到沈家還有這麼個掌上明珠,瞧著怪惹人憐愛的。
茶水遞到寧佳月麵前時,玉竹看著那一連五次從不缺席太子選妃宴的寧家小姐,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寧家的小姐,難伺候得很,她在宮裡侍奉帝後,帝後都從未刁難過她,可這位寧府小姐,卻什麼人都敢使喚,什麼忤逆不敬的話也都敢說。
每次殿下見了這位,心情都極差,她也是。
殿下時常躲清淨不來,可她卻免不了要和這位打交道。
玉竹努力壓下心底的不適,做足了麵子,給寧佳月恭敬遞茶。
“啪——”
本應被穩穩放在桌上的茶盞突然墜地,碎裂,茶水儘數灑在了玉竹的衣裙上。
看著滿是瓷片的地麵,她不由得收回了眼角所有的笑意。
茶水滾燙,玉竹衣裙下的皮肉已經燙紅,可她卻連眉頭都冇皺一下。
“臣女不是故意的,嬤嬤冇事吧。”
寧佳月語氣毫不在意,還帶著幾分高高在上,雖滿口歉意,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心下暗喜。
寧氏權傾朝野,彆人總歸不會為了一個奴才,得罪寧家嫡女。
她是故意弄掉茶盞的,也是故意給這個老婢女找不痛快,這老婢女又能如何呢?
不過是個奴婢而已,總冇資格和她一個高門貴女論對錯。
事實如何,還不是她怎麼說,就怎麼是?
玉竹與陳皇後在鳳儀宮拚殺多年,經驗老到,自然明白寧佳月是不知為何,又生氣了,想刁難她吧。
她見寧佳月沾沾自喜的樣子,心下嗤笑不已。
玉竹常年侍奉在帝後身邊,有皇帝欽封的一品誥命,內宮與太子府,對玉竹都客客氣氣,無論哪裡的總管大人,都要賣她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