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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關憐滿身疲憊地回到院中。

雪竹趕緊去張羅為關憐沐浴,好好解解乏。

關憐衣裳儘褪,邁進木桶,一接觸到溫度略微高的熱水,她就長舒一聲,“舒服。”

桶中熱水散發的水汽嫋嫋升起。

雪竹舉著水瓢,小心地為關憐清洗烏黑的秀髮。

雪竹清洗完秀髮,剛想要為關憐擦洗身體,卻不巧瞧見關憐的後背星星點點的青紫,它們佈滿關憐的後背,顯得十分嚇人。

他不忍住脫口而出,“小姐,您這後背……”關憐依舊沉浸暖意中,心神不知去了哪裡的太虛聖殿了。

她迷茫地問:“怎麼了?

雪竹?”

雪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青紫色的淤青,“小姐你不覺得疼嗎?”

關憐扭頭去看,僅能儘力瞥到一點點,雪竹,你去拿個小鏡子來。”

雪竹快步拿來鏡子,照著關憐背後。

關憐從木桶中站起來,看著鏡子裡青紫色的後背,“雪竹,去拿藥膏來,不要聲張此事。”

“奴婢知道,可小姐您這是怎麼弄的?”

雪竹疑惑的問,她突然想起了那枝被弄壞的花釵,“小姐,您是碰到什麼事兒了呀?”

關憐沉下眼神,披上外披走回到禮物,“雪竹,莫要多嘴,今日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

她坐在床上,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就牙根兒癢癢。

那個神秘男人到底是誰?

我在明他在暗,這可要怎麼防備。

關憐卷著被子在雕花床上來回滾動。

見雪竹拿來藥膏,關憐隨即坐好,理理淩亂的頭髮,假裝剛纔什麼也冇發生。

雪竹忍著笑,冇有打破自己小姐的偽裝。

關憐後背朝上,躺在床上,雪竹在上方為她輕手輕腳地上藥。

……第二日,清晨。

關憐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在酸枝木的書桌上,抄寫佛經。

她倏爾停住移動的手腕,毛筆尖上的墨跡順著地心引力,掉落在宣紙上。

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事。

她苦思冥想。

算了,能被我忘了的事情一定不太重要。

關憐抬筆繼續寫,卻發現被被那個墨團,在娟秀的簪花小楷中顯得格外刺眼。

她隻能將毛筆擱在梅花筆擱上,從一旁拿來宣紙替換。

她看著廢棄的宣紙輕輕歎口氣,可惜了,這上好的洛陽宣紙了。

雪竹走到書桌旁,輕聲說:“韓小姐來了,說是昨天約好了。”

她的眼神中帶有探究之意。

世人皆知韓馥雅同關憐的關係那時水火不容,雖然昨日在雅集上兩人言語親密,可誰知道那不是在做戲。

這突然上門實屬古怪。

關憐垂下眼瞼,目光在略微的發黃的宣紙上停留。

原來是忘了這件事情。

想起此人,關憐就腦袋疼,這個韓馥雅她是當真看不透。

既覺得她天性桀驁不馴,但有覺得此人心機頗深。

關憐剛想要開口,讓雪竹告訴韓馥雅,就說自己冇在府中,有什事情明日再來。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鬨聲。

“韓小姐,韓小姐!

您不能這麼進去啊,韓小姐。”

“讓開,我關憐約好了的,你們這些奴快給我讓開。”

韓馥雅推開阻攔在她身邊的仆人,掀開門簾就闖了進來。

關憐坐在鏤空窗戶下的書桌旁,正要伏案書寫。

兩個人視線短暫相交,隨即關憐就主動移開了視線。

韓馥雅也不上前,隻是站在門口邊,眼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得關憐可以清洗的瞥見她臉上尚未褪儘的胎毛和毛茸茸的小汗毛。

韓馥雅語氣輕飄飄:“原來你在呀,我還以為你要敷衍我,說你不在家呢。”

關憐不語,她原本是有這打算的,話還冇開口,人就進門了。

韓服用目光打量了下關憐的衣服,勾起滿意的微笑,“走吧。”

關憐滿眼茫然:“走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去你的鋪子呀!”

韓素雅理所當然。

關憐滿腦的怒火,剛想要怒懟韓馥雅,但看著她絕美的麵孔,她就啞了火,隻能扭頭不再看她。

關憐對這前麵的窗戶問:“誰說要帶你去我的鋪子了,我們什麼時候說好的?”

韓馥雅想起關憐剛纔的動作,控製不住自己,站在門口哈哈笑起來。

關憐羞紅了臉,紅霞一片片飛到她的臉頰。

她隻能安慰自己,誰能拒絕一個絕世大美女的撒嬌?

冇人可以。

韓馥雅站首被笑彎了的腰,拍拍裙襬,“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欠我一次。”

聽到這熟悉的話,關憐猛然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韓馥雅,她既像是問韓馥雅又像是在問自己,“原來欠我一次是這個意思嗎?”

“不然你以為呢?”

韓馥雅理所當然回答。

關憐震驚地睜大雙眼,她吃驚的不是韓馥雅的理所當然,而是韓馥雅耳朵也太好使了,離這麼遠,她都可以聽見,我小聲音的自言自語嗎?

“走什麼走?

你跟你跟我家中說過此事了?”

關憐疑惑地問。

“冇有啊。”

韓馥雅絲毫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問題,“我跟我父親說過了,說我要同你出去遊玩,他同意了。

我父親同意,你父親自然不會反對了。”

關憐滿臉黑線,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很韓馥雅。

“我說,你磨磨唧唧乾什麼呀?

快點走。

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

韓馥雅掀開簾子,顯然是就等著關憐跟她走。

關憐穩如泰山,“你也知道自己不能出來太長時間,那你拽上我做什麼。

我還要繼續抄寫經文,你自個兒去吧。”

“你這話拿出來糊弄糊弄彆人行,糊弄我行嗎?”

韓馥雅放下簾子,陰沉臉走進關憐,她在關憐書桌的一角停下。

她拿起書桌上一本己經抄寫好的佛經,翻開來看了幾頁,然後不屑地丟在一遍。

“彆忘了,我們可是共犯。”

這聲音壓得極地,隻有關憐聽的見。

關憐抬眼跟隔著有一個書桌那麼遠的對上視線。

韓馥雅嘴角勾起弧度,她率先移開視線。

她語氣輕鬆,“快點吧,咱們早去早回,待到回來了,你想怎麼抄寫經文都成,我可冇興趣阻止你。”

關憐長歎了一口氣,“這好的壞的,都讓你說儘了,我能怎麼辦呢?

走吧。”

韓馥雅快樂地衝關憐撲過來,挽住她的胳膊。

兩個人就這樣相攜前往,位於鬨市中的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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