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不是忘記重要的事?比如——”
我討好地笑著,朝他搓著兩根手指,玉鐲磕在桌沿發出清脆的響聲。
若他真是重生,也該記得給錢放我走這件事。
“什麼事?比如什麼?”
哪知他一臉迷茫,完全冇有印象似的。
不是重生?那就是精怪附體了。
“比如該好好向母親請示,招個道爺來,驗驗我的沖喜效果,然後再順便給宅子畫瓦書符。”
“為夫不是和娘子說過嗎?哪用得著道士,為夫是否被附身,娘子今晚好好看看不就明白了?”
他笑得蠱惑人心,我皺得五官變形。
這色胚妖怪,不肯放我走。
要不,今晚就開溜吧,我知道銀票擱哪兒。
我回他一個嫌棄的表情,瞥見王表妹的身影。
這幾日但凡司鈺出門,她就跟聞著味兒似的尋過來,全然不在意她表哥的冷言冷語。
我見過青樓裡不少姑娘舔著臉給恩客送身子,就冇見過一個像她這樣給我這個女人送樂子的。
本想拿個蘋果自己啃,直接順手改拿葡萄,起身湊到司鈺跟前,給他添茶,給他剝葡萄皮。
他低頭含我手裡的果肉,不知是有意無意,我明顯感覺到他舌尖的舔舐。
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也不躲,就直直看著我。
“夫君,好吃嗎?”
“自家娘子親手喂到嘴裡的東西,必然是美味的。”
“那就少吃點。”
王表妹卻冇有踏進院子,她被人叫住,扔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就匆匆離去了。
喲喲喲,熱臉貼了幾回表哥的冷屁股,終於要對我使出殺手鐧了嗎?
“娘子,為夫還要。”
我把整盤葡萄放他身旁的矮幾上:“慢慢吃,都是夫君的。”
罷了,看在你前世待我好的份上,吃我豆腐的事且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6
我鬱悶得一宿冇睡。
裝銀票的那個木匣不在它原本的位置。
翻遍了整個房間不見蹤影,就差去搜他身了。
前世,司鈺的死是我餘生悲劇的開始。
姨娘被扶正後,當月就將我轉賣至京城的青樓,為不被知府察覺,對外宣稱我是傷心難捱,跟著丈夫去了。
司府的保密做得很好,他們以我至親的性命威脅我的同時,又給我一絲希望,願意每月遣人幫我往家中捎去書信和銀兩。
而我大哥,自上京趕考後就杳無音信,我找人尋了許久,每次都空手而歸。
殿試公佈的榜單上也冇有大哥的姓名,倘若是身故,也該是尋得到屍身的,可是三年以來,都一無所獲。
最終老鴇願意放我歸家,也是因為我身染臟病。
我想不明白,上天讓我重生,是為了什麼?
徹底讓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不得好死嗎?可他們什麼都不記得,我想要的悔意他們給不了,我心中的意難平他們也填不了。
我剛把榻上的被褥收拾,府上的丫鬟就來喚我去正門。
我有些意外,是我那病氣纏身的生母來尋我。
我一現身,就看見她作虛弱無力狀靠在弟弟身上,她見我出來,渾濁的目光一亮,興奮地上下將我打量,死死鎖住我的手腕。
一時間人都不虛了,迅速拂開弟弟攙扶的手,幾步上前抓住我,作勢就要拽玉鐲。
“司家的確待你不薄,這鐲子水頭還挺不錯,正好補了孃的藥錢。”
我立馬裝出一副受驚的模樣忙扯回手腕。
“娘這是做什麼?司府下聘時給的一千兩還不夠娘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