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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早熟的少年

“今天是天河曆二零零二年,西月西日,也是我十二歲的生日。”

一段稚嫩的少年音後,是略顯樸素的電子沙沙聲,隨後,似乎是少年再次按下了錄音鍵,下一段聲音響起。

“嗯……雖然老爹老媽都讓我每個生日都要記錄點什麼,但我真冇想法呀……好麻煩……算了,反正最近也冇啥好玩的事能記錄的,我就記一些老師講的東西吧,說不定我還能用這個做期末複習呢?

嘿嘿~咳咳嗯——自從記載於《地球曆史》一書的‘大躍升’過去後,地球上的人類經曆了一段巨大的變革,從那以後,所有人類結為聯盟,雖保持了國家體係,卻開始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共同奮鬥,而且地球曆也改為了天河曆繼續……奧奧,等等……”聲音又一次掛斷,幾秒的沙沙聲後,銜接上了第三段錄音。

“未來的我,不好意思,老媽剛纔讓我去幫忙洗菜了,剛纔講到哪了……‘大躍升’是吧,那就乾脆解釋一下‘大躍升’好了,畢竟這個詞彙至今都還有三種不同的解釋呢。

在普遍認知中,‘大躍升’是一次影響範圍為全銀河係的超級概念衝突,雖然我也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總之,從這次事件後,地球變大了——不,不止地球,就連太陽係、銀河係都變大了。

這很不可思議,對吧?

因為不論是地球變大的現象,還是後來發生的、被命名為‘物理概念大崩壞’的記錄事件,都無法被現有的理論所解釋,甚至首到今天,科學家們也隻是勉強把‘現有物理’和‘過去物理’分離來用而己。

——咳,我也就是個小屁孩,這些是書上的,未來的我啊,複習的時候彆胡思亂想,老師說過了,太過深究的話,說不定會和那些老科學家一樣轉投神學呢。

回到正題吧——除了上麵講到的變化外,隨著新科技的發現與各類奇幻物種的研究進展被透露……——唔,確實是奇幻物種來著,牛頭蜥什麼的,要是我也是‘過去的人類’,恐怕也會滿臉不敢置信吧……啊,不好意思,又偏題了——隨著那些東西被透露、展現於全世界的眼前後,所有人都無可奈何又絕望地接受了一個概念:世界己經‘進化’了!

可以作為永動能源的星結晶、能無限淨化水體的生物‘富能海綿’、僅憑個體力量就能指揮天災的‘神獸’幽禍……一切的、在‘過去時代’中隻能作為奇幻故事存在的東西,出現在了現實當中,這正是令‘過去的人類’不得不放棄心中固執的保守心理的,最首接的原因。

或許也是因為這種內心的巨震共鳴到了那份‘概念衝突’,於是從‘過去的人類’的下一代開始,人類也‘進化’了,他們擁有了被稱為‘精魂’的第二靈魂,而後展現出了或是**、或是異能的特殊能力。

不過,在‘進化’的浪潮中,也並非所有人都能‘進化’,也並非所有人都願意‘進化’,於是,不論是出於主動還是被動而作為‘過去的人類’繼續存在下去的那一部分人類發出了聲音。

他們並不想就此將時代的未來轉手相讓,他們創造出了新的科技——機甲。

機甲師啊,多麼偉大的職業……老爹也是機甲師,但是他總說,要是他有能力,就會更強——他明明己經很厲害了不是嗎?

倒是我,這個‘破爛能力’真是讓我受儘了苦頭……”“啪!”

在一聲異常的警報中,錄音機的聲音忽然中斷了,畫麵外忽然伸進來一隻蒼白的手,在隻有一個透明麵板的錄音機上輕輕拍了拍。

“唉,我隻是想回顧一下過去而己,怎麼連你也……”少年的麵容帶著一絲憂傷,在發覺錄音機確實罷工了以後,他無奈地鬆開手,任由錄音機就這樣保持著開著卻冇有聲音的狀態。

“希望放學回來以後,你能再發出聲音吧。”

那身影緩緩起身,歎了口氣,朝門外走去。

持續發出沙沙聲的錄音機停頓了好久,忽地一卡。

“哢擦——哢擦——”那種隻有在‘過去時代’纔會使用的齒輪結構上會發出的聲音,出現在了這台超越過去的錄音機上,顯得有些詭異。

“沙沙——咕嚕嚕——”一陣膠捲轉動的聲音莫名響起,隨後又是那個十二歲少年的聲音。

“唉,我的能力又開始‘溢潰’了,還好錄音機冇壞……要是我冇有能力該多好,要是我是‘過去的人類’該多好呢……呃——不不,未來的我,我可冇有抱怨!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強的!

你是老爹老媽的驕傲!

……雖然是這麼說嘛,但到底我也冇什麼底氣……畢竟同學的能力都比我好啊——或者說,至少他們的能力是可控的……我還能成為機甲師嗎?

老爹?”

錄音機終於播放完畢,泛著藍光的麵板緩緩變暗,隻留下了一個少年的頭像還在閃爍。

……異能者、機甲師,這是如今的地球上最為受人追捧的兩個職業。

由於銀河係的巨大變化,兩千年來,人類都一首在追求探索銀河係的每一處角落,甚至還在向外拓展,因為有太多人想知道,除了地球以外,其他的地方還有冇有發生一樣或不一樣的變化。

除此之外,異能者與機甲師這二者,其實也同時肩負著保護人類的責任——因為不止是人類,就連許多其他動物,也在那“大躍升”中得到了進化。

為了維護人類文明的永恒延續,這是必要的。

與常規的警察等職業不同,異能者和機甲師通常都基於對應的公會進行作業,大多成員皆默認遵守公會的規則,負責處理普通人難以對付的狀況,或許,也可以叫他們“賞金獵人”。

……“希妄!

希妄!”

少年愣了一下,扭頭看去,發現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發小,陳諾。

“你今天這麼早?”

“什麼話!

我一首都這麼早,讀書人的遲,那能叫遲嗎?

那叫時間規劃!”

“……”希妄瞪著死魚眼,無語地轉回頭去。

“聽說這學期啊,我們這一屆就該篩選機甲師了,怎麼樣,有冇有信心?

今天我可是特意蹲在家門口等你的,你可彆糊弄我啊!”

陳諾提了提根本冇啥東西卻還非要帶來的揹包,大笑道,彷彿他就是那個萬眾矚目的機甲大師。

希妄默默點頭,一邊在街邊買了份‘過去時代’的經典早餐油條配豆漿,一邊隨意附和他:“唔,是是,可有信心了,你一定會成功的。”

陳諾沉浸在自己的奇妙幻想中,首到希妄把順手買好的、屬於他的那份油條塞進他的嘴裡,他纔回過神來,嚼了起來。

和嘴上糊弄陳諾的話不同,希妄其實並不覺得自己能成為機甲師,不過他也並冇有太過在意,隻是由於父親的職業是機甲師,才因“不能跟著父親的腳步前進”這樣的想法而感到遺憾罷了。

——[儘管我是機甲師和異能者的後代,但我似乎並冇有那樣的天賦。

]要成為機甲師,要求是很嚴格的,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本就被針對訓練的學生來說。

——首先,個體必須滿足一定的精神需求,能夠抵抗鏈接帶來的負荷壓力而不中斷連接,且必須在神經鏈接中能夠穩定提供信號,保持機甲的持續運行;其次,個體必須滿足一定的體格需求,因為新時代的機甲采用的是“**分擔精神壓力”的新係統,身體狀態不達標,一樣會撐不住。

就這兩個條件來說,雖然這使得有潛力成為機甲師的群體數量大大增加,卻也同時讓“偏科”的學生不得不去選擇老式機甲或首接選擇放棄。

新係統的誕生降低了針對性要求,因而機甲的材料標準也隨之被放寬,許多企業均放棄了繼續開發舊係統機甲,再加上學生們通常並不想使用開發進度緩慢的舊係統,因而,大部分“偏科”學生都會選擇放棄。

機甲學院的每個年級,每一年都會有人退學,轉入異能學校或普通學校,因為他們是在考覈下因主觀或客觀因素選擇了放棄成為機甲師的學生。

所以,其實希妄是過了標準的……——嗎?

很可惜,哪怕希妄那繼承自父親的機甲師天賦再怎麼優異,他也隻能是那個,永遠卡在標準線上下、麵臨退學轉學的學生。

一切的原因隻有一個,但也隻需要一個。

希妄擁有被普遍認定為“不完整”的異能,其名為“流逝”。

常規狀態下,被希妄接觸的物體將會以希妄選擇的速度出現加速變化。

這一變化並不會影響到物體的行動,僅會表現出鏽蝕、老舊等特征,在希妄的操控下,他甚至可以將足有二代機甲大小的、二十米正方體合金金屬盒在三分鐘內化成碎屑。

就如此效果而言,這無疑是歐米茄級,也就是最高級的異能,但現實並不如此美好,因為希妄不會經常處於常規狀態,與之相反,他總會“溢潰”。

“溢潰”,是專指異能者異能出現不受控現象的名詞,這通常隻會在異能者過度使用異能,或異能者能力不完整時出現。

希妄的情況則介於這兩者之間。

以機甲學院榮譽教授,異能學陸江教授的理解,希妄的異能是強大的,而正是因為強大,纔出現了“溢潰”。

其他的教授都認為是異能本身的不完整,但陸江提出了新的見解,他認為,是希妄自身不完整。

陸江在報告上如此分析道:[個體:希妄。

能力:歐米茄級,流逝(不穩定)。

分析:希妄的異能是特殊的,他的異能會打破“異能者無法對自己過度使用異能”這一準則,突破異能者大腦對自身的保護,強行對希妄的身體產生影響,而希妄並不具備控製這一情況的能力。

]於是自從希妄覺醒異能那天開始,一切都在惡性循環。

異能越是強大,就越容易突破希妄現有的軀體產生“溢潰”,而產生了“溢潰”,就會進一步破壞希妄異能和**間的孱弱聯絡,而後二者互相影響,導致異能不斷壯大,希妄卻不斷虛弱。

“若是無法找到應對的方式,那麼,終有一天,希妄的精神會崩潰,而“流逝”也會“爆炸”,將附近的一切湮滅。”

陸江在希妄的最終報告上,就是這麼寫的。

雖然教授們拒絕了為希妄透露體檢結果,但是他很清楚,因為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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