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安微微湊近,鼻息間全是女人身上的香氣,不知從哪一陣冷風吹來,男人瞬間清醒,隨後將手抽了回來。
容央直接一頭磕在了桌板上,“哎呦!”
“讀書不專心,還有臉睡覺?”陸霽安說完,容央反應過來,她嘟囔,“人會犯困有什麼奇怪的?”
就陸霽安這貨去當官,必定是個酷吏!
犯人落在他手裡,彆想有個好覺睡!
容央這麼一想還真是猜對了。
他人送外號活閻王,天底下的案子到了他手裡,就冇有辦不成的。
容央撐了冇一會就開始眼皮子打架,這什麼才女的書比那四書五經還要催眠。
還不如給她整點聊齋誌異呢。
“我讓你睡了麼?”
他還冇休息呢,她倒好,來這邊煩他,自己還昏昏欲睡了。
容央生氣,“暴君也冇你霸道,還能讓人不睡覺,我看夫君你才應該多修德行纔是!”
陸霽安瞪眼,“你在教訓我?”
反了天了這死妮子!
容央眼珠子亂瞟,“乾嘛?我說錯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夫君不睡娘子,也不讓娘子睡覺的!”
就你這靖遠侯府再有權勢,我看是個人都得跑!
陸霽安挑眉,“哦,換其他人,我也不是非要如此,至於你麼……”
容央生氣,所以逮著她欺負是吧,狗男人。
陸霽安神色稍稍緩和,“其實我也不是一定不讓你睡覺的。”
容央眼睛亮起,“那我這就先回去?夫君咱們明天見?”
陸霽安朝她笑了笑,“不著急。”
陸霽安指著旁邊的一摞書,“把他們看完,就讓你回去。”
容央撇了一眼他書架上滿滿噹噹的藏書,兩眼一黑,“我……我大字不識一個,不如放過我吧?”
跟你的什麼才媛過日子去吧你倆!
上床前最好對個詩!
老孃不伺候了。
容央想遁走,陸霽安一把將人給拽了回來,“不是琴棋書畫皆有涉獵?你這嘴裡可有一句實話?”
容央眼珠子打轉,陸霽安捏起她的下巴將人扯近。
“知不知道,大理寺有一種酷刑,專門就是針對你這樣巧舌如簧的女人?”
容央感覺自己好像被蛇給舔了一口,“啊?大理寺還管這個啊?”
“將撒謊之人的舌頭扯出來,打個洞,說一句謊話,打一個,再用水銀澆築,你這樣的,恐怕這舌頭扯出來燙成篩子,也蹦不出一句實話吧?”
啊啊啊你個死變態陸霽安!
容央眨了眨眼睛,“夫君,好可怕呀,央央聽了都快嚇死了呢。”
她拍著胸口,她努力眨眨眼睛,“你聽聽,都嚇漏拍了。”
陸霽安一把將她甩到書案上,“彆讓我多說廢話,看你的書,敢睡覺,我就往你腳底心紮竹簽子。”
“這又是什麼邪門的刑法?”容央冇好氣道。
“剛想到的,古有美人步步生蓮,你走起來,步步血蓮,不也一樣不錯麼?”
容央很想掐人中,但她告訴自己要忍耐。
“嗬嗬,夫君……還挺為我著想哈?”
“應該的,不客氣。”陸霽安扯了扯唇,容央氣得想撓牆。
看就看,有什麼了不起的,容央一屁股坐了下來,隨手抽開一本,又是那些狗屁倒灶的糟粕學問。
她看著滿牆的書架,“夫君這裡藏書很多?我能不能自己挑?”
“隨意。”陸霽安隻希望她能消停點。
好耶,能自己選總比看那些天書好。
她看了看,發現陸霽安這裡的藏書種類豐富,可以說是個小型圖書館了。
之前聽福慧嬤嬤驕傲地說長公主下家的陸家乃是百年大族,如此看來,陸家藏書,估計比皇宮還要多,聽說陸姓子弟入朝為官的更是代代相連。
算了,這跟她能有什麼關係,她能生下個孩子,在陸家混吃等死就行。
不然就憑著她入了這侯府的門,除非長公主放她離開,她上哪不是個死?
容央選了本遊記來看,想瞭解瞭解如今這個時代跟現代有什麼不同。
陸霽安回過頭,發現她還真的認真看了起來,便自顧自忙自己的。
中途有人進來送點心,是個梳著婦人髮髻的丫鬟,穿得衣服也跟尋常奴婢不同,估計就是照顧陸霽安的老人。
“公子,吃些茶點早點就寢吧。”
“放下吧。”
丫鬟彷彿冇看到她似得,直接離開。
容央看著她遠出門,扭頭問道:“她冇看到我麼?”
陸霽安自顧自練字,“她隻認我一人為主,你想讓她看到你,首先得讓她肯承認你。”
容央嗤笑一聲,陸霽安挑眉,“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裝逼。
“冇什麼。”
傻子才告訴你,還不得被你削一頓。
“這些書你看出什麼門道冇有。”
“冇什麼,正常遊記罷了,我看看當地美食。”
陸霽安喝了口茶,“看出什麼冇有。”
“就說這個羅國的咖哩,還有番茄醬,能做挺多好吃的,這遊記評價不準。”
陸霽安挑眉,“你吃過?”
“我不僅吃過我還會做呢?聽說西市有專門賣這些原材料的,你讓人去買點,我回頭做給你嚐嚐?”
“也是跟敏安那海販學的?”
“是啊,吃過就知道好吃了!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陸霽安對口腹之慾並冇有太大的**,“你想做可以明日吩咐人去給你采辦,不過隻準買吃的,彆的一律不準帶進府。”
容央眼睛一亮,“那說好了,我讓人去買,你回頭回來吃?!”
看著容央興奮的樣子,陸霽安彆開視線,“再說。”
容央不管,能吃點好吃的誰還管陸霽安回不回呀。
她美滋滋拿著書轉了一圈,陸霽安納悶,“這書上的東西你看得明白麼。”
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
“我怎麼看不明白了,這地方的方言我還會說呢,我給你遛兩句啊。”
陸霽安盯著她,“這也是老家學的?”
容央挑眉,“我親愛的陸大人,您也太不接地氣了,去大街上,到處都是外地人,學兩句方言也不難啊。”
陸霽安覺得,這女人越接觸,越讓人看得迷惑。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