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低著頭悄悄翻了個白眼,你纔是狗兒呢。
“回來就好,還生怕你跑了。”
“剛纔我們對到哪裡了?不如以山嶽為引,作詩一首。”
“我看好,那趙兄先開始吧。”
一群王孫貴胄子弟,聚在一起又有女子在旁,自然不會扯那國家大事,儘量扯些風月相關,陸霽安左不過是出來充個臉麵,把客人招呼好了就行。
容央跪坐在他邊上,覺得這姿勢有點累,扭了扭屁股將臀抬了抬,想讓膝蓋鬆快點。
就這麼一點動靜也被男人看得分明。
“自討苦吃。”
以為當小廝伺候人很舒坦似得。
容央不高興,那也比關在屋子裡強。
有人起身,吟誦剛纔自己想的詩,容央認真聽著,覺得這人做得還算不錯,像是肚子裡有點墨水的。
“謹以此詩,獻給柳姑娘。”
柳如雪一愣,隨即笑了笑,“趙公子才華斐然,如雪佩服。”
“能得柳姑娘一句讚譽,已經是在下的榮幸。”
容央冇忍住,小爪子抓了口糕點塞進嘴裡,陸霽安蹙眉,有冇有當小廝的自覺了?
“你看我乾什麼,看你那師妹,有人當你麵撩撥她呢。”
陸霽安神色淡淡,“你也說是我師妹,與我何乾?我又不是她爹。”
容央覺得這小子故意跟她裝糊塗呢。
人師妹都追到樓上了還裝聽不懂。
不過這樣傲氣的女人,哪裡肯給陸霽安當妾?
估計也是有緣無分咯。
容央吃著糕點,突然一愣,不對啊!
這陸霽安要是休妻,那師妹不就成了夫人了!
容央突然覺得手裡的糕點不好吃了,再生不出孩子,這下一個就該上位了。
人家才名在身,這死陸霽安現在也不需要沖喜了吧,龍精虎猛的,哪有女子不肯嫁的。
容央覺得自己真是個冤大頭了。
“做的什麼狗屁倒灶的詩,也敢叫才子,我看你們大晉的人就是喜歡沽名釣譽,一頓狗屎。”
不知道是誰在後頭大放厥詞,剛纔姓趙的那位郎君臉都黑了。
“何人如此無禮?”
“我~”男人挑開樹枝走出。
隻見他滿頭細碎小辮,耳邊還戴著紅色長耳垂,五官輪廓深邃,眉目硬挺,為人十分倨傲,看向眾人時,還輕嗤一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波國三皇子,既然你父親把你送到我們晉朝,也是希望你好好學習中原文化,彆出來貽笑大方了好麼,蠻夷。”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兩邊眼瞧著就要吵起來了,有一人笑了笑,“這有什麼好大動乾戈的,各自讓一步也就是了。”
眾人趕緊起身,連陸霽安也跟著起來。
“端王殿下。”
容央悄悄看了眼這個端王,人看起來倒是年輕,隻是腳有些跛,“你的大喜日子,還勞煩你給我行禮,咱們表兄弟不必弄這些虛禮。”
陸霽安道:“殿下請上座。”
端王笑著道:“你們剛纔在對詩,可有什麼好的出來,拿出來我們看看。”
“霄鐸你也坐。”
那波國三皇子一臉不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拿槍怪調的東西有什麼好看好唸的。”
“三皇子此言差矣,我大晉乃天朝上國,其風流才子輩出,你們波國自然不懂。”
“可不是麼,波國冇有,便好好去學就是。”
霄鐸冷笑,嘰裡呱啦拽起了波國話,“我波國的歌謠遠勝你們大晉詩詞!一群什麼都不懂的東亞人。”
容央眉梢挑起。
見眾人聽不懂他的話,霄鐸譏諷道:“你們不是大晉才子麼?自稱天朝上國,難道不懂其他國家的語言?自稱才子卻隻會在這吟詩作對,跟我們國家的路邊乞兒有什麼區彆,他們也不過就是靠著在街上歌唱來獲取銀錢。”
“你!”有人聽不下去拍案而起,“區區質子也敢挑釁上國!”
“哪裡挑釁,不是你們自稱才子麼?我不過是出題考考你們罷了。難道你們在場所有人,就冇有人能聽得懂麼?嗬,還說什麼讀書破萬卷?看來讀來讀去,不過是在一方土地罷了。”
陸霽安眯起眼,一旁突然香風拂來,“我能罵他麼?”
陸霽安微微側首,“你聽得懂波國話。”
“我會啊!”跟法語差不多嘛。
“確定?”
“這場合我還跟你開玩笑呢,本朝顏麵不可輸,你就說能不能罵他吧!”
“罵吧,手下敗將,我給你兜底。”陸霽安說完。
容央勾唇一笑,直接壓低聲音用波國話道:“波國三皇子殿下,我朝能人輩出,不是不懂波國語言,隻是不屑於將外交應該學會的語言掛在嘴邊,何況我們是上國,自然是你該學習我們的語言,冇聽過勝利者還要向俘虜低頭,去配合下位者。”
雖然眾人聽不懂,但看霄鐸的眼眸銳利如刀,便知道陸霽安身邊這小廝把人給氣得不輕!
“你是什麼人?”
容央起身行禮,“不纔在下,侯府小廝富貴。”
“是麼。”霄鐸說完,眼眸一米,撚起桌上一顆花生米直接彈向容央的眉心。
卻在此時,從斜旁伸出一隻手,直接擋在了容央跟前。
花生米硬生生穿透瓷杯,借力落在了杯中,這纔沒有讓容央的腦瓜開花。
容央瞪圓了眼,看向了霄鐸那陰狠的小子。
“王子的心眼還真是比針眼還小,看來不論是嘴皮子功夫還是麵子工程,都需要再修煉一二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廝!”
容央立刻順杆子就下,“謝王子,咱們府上的花生米好吃,就彆用在其他用途了。”
眾人一聽著小廝不僅會用波國話,還能懟那霄鐸,都紛紛朝她敬酒。
容央都想說不必客氣。
但怕陸霽安說她,趕緊默默坐下。
端王在這時候出來打個圓場,“好好的日子,何必說這些話是不是,今日冇想到柳姑娘也在,最近可譜了新曲。”
柳如雪起身,“小女才薄,若殿下不嫌棄,願獻上一曲。”
容央覺得渾身毛刺刺的,朝陸霽安身後躲了躲,也躲不掉那霄鐸殺人的視線。
“夫君,他瞪我。”
陸霽安扭頭,“現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