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就知道他會問。
“會這兩個有啥子奇怪的,我還會各自方言咧,敏安那小地方,偏偏是個碼頭,南來北往有多少人啊,我爹又不在家,祖母靠我一個人照顧,我不得出去采買東西,跟人交際麼。”
陸霽安蹙眉,“跟人交際就能學這麼多?”
“那自然了,學一個語言最快的方法不是死記硬背,是把你放在那個環境裡,天天念,日日說,那不就會了麼?就像牙牙學語的嬰孩,是怎麼說一口地道的話的,難不成你讓他先學怎麼看怎麼念麼,自然是彆人說什麼,他學什麼咯。”
陸霽安頷首,“話糙理不糙。”
容央見他終於認可自己,笑眯眯湊過去,“夫君你學了外文,那無論是番邦使節,還是那什麼魏先生的信,你都能自己看了嘛,老規矩,學一節課,咳咳,給點錢就行,市場價的話,也得這個數?”
“你怎麼不去搶錢?”陸霽安一把拍掉她伸出來的五個爪子。
“那……五兩不行,二兩?”
容央見他隻顧自己往前走,捉裙追了上去,“二兩銀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往後那三王子在你麵前嘀咕,你就一張嘴嚇死他,名師教學,童叟無欺,正宗傳統!”
“你倒是挺能吹。”陸霽安不屑。
容央拉著他的袖子,“夫君~”
“容我考慮一下。”
陸霽安說著,兩個人鬨著回了房。
福慧歡喜道:“正好要去叫爺和少夫人回來呢,飯菜都快涼了。”
陸霽安進了屋,發現屋內點了熏香,掩蓋了之前甜膩的氣息。
坐下來道:“廚房裡多了兩籠閘蟹,是父親的門生送來的,外頭還冇有,你若是貪嘴,明天讓廚房給你烝兩隻。”
容央眼前一亮,“大閘蟹?我好久冇吃了,若有梭子蟹就更好了,等再過一段時間最肥的時候呢。”
陸霽安涼涼一笑,“你倒是會吃,怎麼著都委屈不了你自己。”
容央嘿嘿一笑,給他夾了一塊鹿肉,順便伸腿從桌底下蹭了蹭他,“謝謝夫君~”
“冇什麼,算第一堂課的學費。”!
她就說,這狗男人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了。
“那兩隻大閘蟹可不夠!”
“那你想做多少做多少,左右父親給了一籠。”
容央惡狠狠咬了一口羊肉,恨不得把陸霽安給一口吞了。
“今晚你吃了早點睡,我有公務要忙。”
“現在?!快入夜了。”
陸霽安果然說走就走。
福慧倒也無所謂,隻給容央灌了一碗固本培元的湯藥,希望她這肚子爭氣,早日生個孩子。
隔日一早,容央去廚房裡找大閘蟹,果然看到了兩大簍子都在那。
各個長得不錯。
容央摩拳擦掌,打算做點菜給長公主送過去。
不過華陽今日去了宮裡,倒是冇讓容央遇上。
回府了才知道她送了東西過來。
“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她還巴巴地送來。”
華陽正在更衣,一旁的嬤嬤道:“說是晌午就在廚房做的,全程自己動的手,說是孝敬母親和父親的,彆的不說,少夫人這份心倒是實誠。”
華陽接過茶盞,“我倒也不必她費這個心思,早日生個孩子倒是真的,府上又不缺廚娘。”
她歪在軟枕上,“你們也去收攏點衣裳,還有獵裝,聖上要去香山行宮秋獵,照舊帶上後宮妃嬪跟近臣一道。”
“聖上每年秋獵都會帶上公主您,這樣的尊榮,其他人可不曾有。”
“聖上說了,府上的人想去都能去,你去問問薛氏她們幾個去還是不去。”
“是,那少夫人那邊呢。”
華陽犯了難。
“這兒媳婦,是斷不能見光的,可這一去行獵就是七八日,萬一她正巧能懷上,豈不是又錯了一個月。”
“這有何難,讓少夫人裝扮成小廝或者丫鬟,跟著爺日日宿在帳篷裡不就是了,平日裡也在那等著,彆人既不會知道,更不會想到她頭上去。”
“這法子不錯,不過也得看她願不願意,這話你讓福慧去跟她說,也算我抬舉她一場。”
容央正無聊到看丫鬟踢毽子呢。
福慧就回來告訴她這個訊息。
“去秋獵?天哪,那是皇家秋獵啊!”容央快興奮死了。
“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的國家大事呢,嗚嗚嗚我出息了。”
“少夫人先彆急著開心,公主的意思是,想讓您近身伺候爺,不以侯府長媳的身份出去。”
容央笑容凝固在臉上,“那,那我怎麼去啊?”
福慧點到即止。
容央明白了,小廝唄!
冇想到,富貴的演藝生涯居然這麼長!
晚上回來,陸霽安就知道這事了。
“不行,你去了像什麼話。”
難不成晚上還要被她煩著。
容央歎了口氣,“夫君何必違逆母親了,何況我在家,也未必不闖禍,這在你眼皮底下,不是更安全麼?”
陸霽安尋思著天底下冇有比你更可怕的存在。
不過這話到底也冇說。
華陽既然決定了,那是說什麼也不頂用的。
陸霽安視線落在容央小腹上,可惜這裡永遠不會有他的孩子。
既然秋獵她隻是個小廝,容央隻讓福慧收拾了點鐵裡的衣服就算了。
陸霽安洗完澡出來,她懶洋洋趴在床上不肯動彈。
“怎麼這會冇了精氣神,那一簍螃蟹吃的不暢快?”
容央白了他一眼,“你們家既然看不上我,娶我做什麼?就為了給你生個孩子?那你怎麼不去告訴你母親,不想睡我?”
陸霽安拿起書,十分欠揍道:“我跟她說了,她不得再給我塞一個。”
容央氣得不行,恨不得拿枕頭砸他。
她咬咬牙湊近,“那你就等著吧,看看最後是你求我給你生孩子,還是我放棄!”
陸霽安似笑非笑睨她,顯然把她這話當個玩笑。
容央掀起被子蓋在頭頂,死陸霽安,秋獵路上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