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奮力咳嗽著,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努力抬頭,視野卻一片黑暗。
胃部久違的絞痛感再次襲來,我咬住嘴唇讓自己清醒,掙紮著站起身來。
“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從來不曾站在我這邊!”
各家世家夫人扯著女兒紛紛告罪離開,生怕撞破了候門秘辛。
場麵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你不配。”
謝朗清的語氣冇有一絲波動。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妹妹!難道不是嗎?”
“就憑你今天的舉動,我恨不得你去死!”
也是,侯府最看重名聲,我今天的“舉動”無疑是將侯府的臉麵掃光。
我的存在,隻會是侯府的恥辱。
“我馬上就要死了,哥哥。”
“身無長物,我這條命就當作朗華妹妹的及笄禮。”
粘稠的血從我嘴裡湧出,我憑著記憶,渾渾噩噩地摸索著走出候府。
恭喜了,父親,哥哥。
你們終於擺脫我了。
恭喜了,謝朗華。
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謝朗月,再也不能鳩占鵲巢了。
13 番外一
謝朗清那天並冇有把朗月的話放在心上。
他忙著安撫侍郎,忙著照顧受傷的朗華,忙著給各世家上門賠禮。
等到謝朗清上門算賬時,發現人去屋空。
他非常憤怒,這是第一次撲了個空。
謝朗清堅信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謝朗月無處可去,肯定會回來的。
他在破爛的院子裡蹲守了兩天,冇有任何訊息。
又將侍衛派出去搜查,張貼了告示,在街上一一詢問老百姓,均一無所獲。
謝朗月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什麼線索都冇有。
他帶著侍衛找到了義診的老郎中。
“這是,先前找我看過病的姑娘。”郎中對著畫像仔細辨認:“時日不多了,準備後事吧。”
謝朗清一把扯住郎中的衣領:“再亂說話,我就殺了你!”
老郎中悠悠歎了口氣:“老夫在這裡問診幾十年,不曾誤診過,快去尋人吧。”
“她為什麼會得這個病?”
老郎中捋了捋鬍子:“讀過紅樓夢嗎?林黛玉那個病不全是杜撰。”
謝朗清愣住了。
他發了瘋的尋找,利用全國的人脈關係,杳無音信。
有時候,謝朗清在想,謝朗月會不會已經死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打自己一巴掌,警告自己彆多想。
他毫無辦法,隻能守株待兔。
謝朗清在小院住下了。
以天為蓋地為廬。
他終於感受到這棟小茅屋多麼的簡陋,環境惡劣不堪,與候府的香閨暖床天壤之彆。
屋內比屋外還要簡陋。
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個木桌,連張椅子都冇有。
朗月的衣服隨意的放在桌邊,摺疊的整整齊齊。
很少,就兩套。
上麵打著大大小小的補丁。
謝朗清回憶從前遇見謝朗月的樣子,感慨自己從來冇有認真看過朗月,連她穿的衣服都冇有印象。
他冇想到謝朗月過的這麼苦。
小時候的謝朗月,一點兒小傷,都會在他身邊哭訴個冇完。
他都記得,隻是並不想迴應罷了。
如果這麼窮苦,她早就跑到候府求助了,怎麼可能一個人默默忍耐。
他讓手下陸續搬過來很多東西,想著謝朗月回家後,生活的更好點。
隻是。
搜查了五天了,還是冇有一點訊息。
他突然想起老郎中的話,訥訥地搖著頭。
“不可能,她從小命硬,生病了不傳郎中也能熬過去,怎麼可能死!”
謝朗清忍不住衝出家門,在雨水中,大聲呼喊謝朗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