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猶豫,禪心道:“若姑娘願意日後便幫我多照顧瑾瑜,身無長物唯有這珠串能作為謝禮。”
“皇後孃娘何須如此,太子殿下當由您來看顧,誰也比不過您對他的真心。”
禪心微微一笑,語氣帶了點釋然,“慧能大師說的不錯,你是個好孩子,把瑾瑜交給你我很放心。今日我便要剃度入佛門,紅塵之事如過往雲煙,亦不會再見瑾瑜,往後餘生都將守在此處替我兒祈福。”
陳琬琰:“……”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還依附著趙瑾瑜,她就算有心也冇有那個實力,出神間禪心已經將琉璃珠串戴在了她的手腕。
“您不要殿下了嗎?他一個人在宮裡生存很難。”陳琬琰有點急,忙拉住要走的禪心,咬了咬牙道,“我,我不行,我已嫁入宣平侯府,怕是要辜負娘娘所托。”
禪心一怔,慈愛的摸摸她的臉,“我兒心中有你,你莫要負他。”
陳琬琰呆滯的望著禪心,她說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怎麼感覺又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呢?
這個時代的人不都看不起二婚的女人嗎?女人無論是與夫家和離還是被休棄不都被人看不起嗎?
禪心是太子的生母,竟然不介意?
陳琬琰有點迷糊,拉著禪心的衣袖不肯放,急切道:“這裡麵可能有什麼誤會,娘娘還是再見見太子殿下,二,二皇子是我姐夫啊!”
“我知道你是陳青岩的小女兒,你長姐給二皇子做了側妃。”禪心淡淡一笑,“你母親曾經有恩於我。”
陳琬琰聞言出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麼就聽禪心繼續道:“當年瑾瑜落水,是你母親救了他一命,也因此查出瑾瑜中了慢性毒。當時你還在她腹中,我同她約定若是女孩便與瑾瑜定下娃娃親。”
陳琬琰:“……”這麼俗套的緣分,都是什麼事兒啊!
“後來你母親跟你父親回了涼州,時逢敵軍犯我邊境,你父親帶兵出征,將軍府被蒙國一支藏在涼州的精銳暗衛偷襲,你母親拚死生下了你。”
敵軍偷襲將軍府?將軍府不應該守備森嚴嗎,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宣平侯府在京都尚且守衛眾多,要溜出府亦是不易,更何況遠在邊疆動盪之地的將軍府,那裡隻會比宣平侯府更嚴防死守。
她還來不及細想,便聽禪心繼續說道:“瑾瑜還未滿十五歲時你父親已經許嫁,六禮已經走了四禮,隻等他滿十五歲便迎你進門。”
皇子十四歲一過便要選定正妃上報宗正寺,過了十五便要娶正妻。
去歲眼看著她兒子就要完婚了,卻因為敵軍犯境誤了親事,原以為事情還有迴旋,苦等了這一年皇帝終究還是輸給了那些人。
陳琬琰如遭雷擊,腦子轟隆隆亂響,嚥了口唾沫,才道:“這事兒太子殿下知道嗎?”
“他自小便知,因瑾瑜說你年紀小,不想那麼早將你拘在宮裡熬日子,便推說多等兩年也無妨,十六再迎你過門。”禪心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目光平添幾絲柔和,“你跟你父親回京,他還偷偷的去瞧過你一回,那會你才六歲,一晃都嫁人了。”
他的兒子恪守禮儀,乃至今日東宮仍未有侍妾,雖有婚約在身也不肯越距,隻偷偷的瞧過一回自己日後要娶的女孩子。
陳琬琰感覺腸子緊緊繞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她閉了閉眼,“敢問皇後孃娘因何來這水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