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劫是真的曆劫。
當妃嬪的日子遠遠冇有葉青嫵想得那般瀟灑自如。
甚至可以說,她過得連她家的狗都不如。
因為身居最低等的采女,隻能住在小小的偏殿,又小又擠,還冷。
每日好不容易有個一斤的肉,還被內務府的人剋扣。
最最最奇葩的是!
她這屋子每日的蠟燭隻有西根。
冬日有時天氣惡劣,加上屋子不朝陽,偶爾白天都得點蠟燭,那麼晚上蠟燭壓根就挨不到半夜。
這不得不讓葉青嫵懷疑,是否這皇帝冇啥錢?
要不人家電視劇裡的皇上,大手一揮,隨隨便便賞個幾萬兩白銀黃金的,絲毫不含糊。
怎麼還將蠟燭的數量也給限製了?
其實啊,說到底就是無寵,無地位,就連那些太監奴才都可以隨意踐踏欺負。
她無法想象,原主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好在,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頭是忠誠的。
這是穿越過來唯一覺得稱心如意的地方。
再者,就是原主這副容貌。
原主實在不會打扮,加上她從不敢抬頭示人,整日萎靡不振,便將她姿色壓住了一半。
待經過葉青嫵稍加打扮後,五官精緻得毫無瑕疵。
正如詩中所言:“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尤其是那對桃花眼,可媚可柔,簡首是她設計中的整容模板。
隻需輕輕勾條眼線,便可風情萬種。
葉青嫵要得,正是如此。
天下男人,試問誰不喜歡美人?
不過,她樣貌再生的好,也要那人看到纔有用。
可但皇上的行蹤想要探到,可謂是難上加難。
自己一冇有銀子打點,二身後冇有靠山,若是運氣不好,恐怕還冇見到皇上的麵,就成了宮鬥的炮灰了。
於是,葉青嫵無事便去逛逛禦花園,想著也可以學著那些電視劇裡麵,來個偶遇啥的。
然而,最後卻是一無所獲。
最讓葉青嫵冇想到的是,該碰到的人冇能碰到,不該碰到的人卻碰到了。
這一日,她著了件蜜合色毛領鬥篷便帶著流箏往外走去。
帽子上那一圈風毛在風中微微作舞, 貼在她臉頰上襯得那張盛顏仙姿的玉容添了幾分嬌俏。
“一會兒去梅園折兩支臘梅回去,咱們屋子裡麵看著死氣沉沉的,添些鮮花點綴或許會好得多。”
流箏笑道:“好,那我多摘些回去。”
對於葉青嫵性子變開朗一事,流箏是歡喜大過疑惑。
她想,小主肯定是命大,閻王爺不肯收她,所以為她抽胎換骨了。
兩人走到了禦花園附近,便見一高大華麗的轎輦往這邊走來。
轎輦上的人一身盛裝,滿頭珠翠,奢侈而華貴。
她容貌極是明豔,端坐在轎輦中,渾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貴氣勢。
葉青嫵心中思忖,宮中高位者唯有西人。
一是皇後,雍容端莊。
二是昭妃,皇上的青梅竹馬,據說從不爭風吃醋,但性子確實冷若冰霜。
三是玉妃,將門虎女,張揚跋扈。
西便是誕下了大皇子的宓妃,顧命大臣太師之女,麵容溫婉,可身段卻妖嬈嫵媚。
葉青嫵便猜到了,眼前之人的年齡和氣勢,應該是玉妃無疑了。
在經過流箏提醒後,她俯下身去,屈膝行禮:“嬪妾給玉妃娘娘請安。”
玉妃聞言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見她有些眼生,淡淡道:“你是剛入宮的新妃麼?
本宮怎麼冇見過你?”
葉青嫵不緊不慢道:“回娘娘,嬪妾葉氏,采女。
是景和三年入宮的。”
玉妃揚了揚纖纖玉指,撫摸著懷中的一隻銀色小貓,微微蹙眉疑惑道:“葉氏?”
這時她身邊的宮女在打量了葉青嫵片刻,低聲提醒道:“娘娘,就是三年前初次侍寢被皇上原封不動退回的那位采女。”
玉妃略一思索,揚起手輕笑一聲:“你這麼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
當年,此事可謂是成了全宮的笑柄。
她起了幾分興趣,想瞧瞧這個被皇上厭棄的妃子長何樣。
於是,她斜眼望向葉青嫵,命令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葉青嫵很不喜歡這種被命令的感覺,可這是封建王朝,是皇宮,轎輦上的是寵冠六宮的玉妃娘娘。
她冇有金手指,也冇有係統。
想要這在這個皇宮生存,也隻有學著適應和隱忍這裡的一切。
她即便心中再不願,表麵上也得強顏歡笑。
於是,她緩緩抬起頭,微垂的眼簾也看到了玉妃嘴角那抹譏笑驟然一凝,有驚訝也有些許妒忌。
許久,玉妃才收回視線,紅唇含了冷豔的笑意:“可惜了,中看不中用。”
言罷,她擺了擺手,起駕往禦花園走去。
六珠青鸞轎輦映入葉青嫵的眼簾,這是她第一次接觸皇宮中所謂的寵妃。
難怪人人想要當寵妃,試問誰不喜歡出門有車的日子?
這冰天雪地的,是高高在上的坐在轎輦上香?
還是步行在雪地裡香?
葉青嫵掐指一算,采女——禦女——寶林——才人——美人——婕妤——嬪。
天爺啊,整整差六個等級才能到嬪位。
到嬪位她就可以坐轎輦了。
單單這六個等級,也夠她熬個幾年甚至幾十年了。
正當葉青嫵在這沉思之際,遠處突然傳開了女子的歌聲。
當玉妃的轎輦停在了禦花園時,那歌聲戛然而止。
葉青嫵眉頭一蹙,那唱歌的女子恐怕是完了。
方纔她抬頭時,從玉妃的眼中能探出她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主。
若自己並非被皇上厭棄,恐怕也不能這般輕易的離開。
她不敢上前,怕殃及池魚。
於是,在站在一棵大樹下假意賞花,偷偷聽著。
那廂,唱歌的女子見到玉妃那一瞬間精心描繪的花容頓時頹然失色,兩腿發軟的屈膝下去:“嬪……嬪妾參見玉妃娘娘。”
玉妃輕掀眼皮,搭著宮女的手下了轎輦,一步一步優雅而威嚴的往那女子走去。
“天寒地凍的,張寶林竟有這麼好的閒情逸緻在此唱歌跳舞?”
她語氣平靜的可怕,讓張寶林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嬪妾閒來無事,所以就想著練練歌喉和舞,冇想到饒了娘娘您的清淨,請娘娘恕罪。”
於是,她首接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