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冇有,要命一條!”
“我老婆子現在回家等你,你厲害你就來我家取!”
說罷,齊老太慌慌張張拉著兒子就往外跑。
“雞!雞!媽,咱家的雞還在她家呢……”
鄭軍使勁地搖晃著手臂,指著雞圈裡的雞。
“雞你個頭啊雞!”
齊老太齜牙咧嘴地踹了兒子一腳。
“要不是你懶得像個蛆,今天的雞能丟嗎?你還不如個蛆,蛆還知道顧湧兩下……”
兩個人就這樣落荒而逃,這次傅青煙冇有再攔了。
她轉過身望著雞圈裡的雞,第一次穿越,冇有經驗,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去。
但好在老天待她不薄,送了一份見麵禮——
這雞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傅青煙安慰自己,既穿之,則安之。
反正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了,她目前要做的,就是要在這個年代安穩地先活下來。
“姨媽,我們回去吧……”
人群散了,傅青煙伸手拽了拽姨媽的手臂。
孫鳳榮臉頰上還掛著幾滴淚,孩子“死而複生”的喜悅早已讓她顧不得其他許多。
“好,好,我們回去,姨媽這就給你煮個荷包蛋,你好好養養身子……”
孫鳳榮緊緊地攥著傅青煙的手,好像生怕孩子再次離開自己一般。
孫鳳榮安撫好青煙,轉身就去灶台煮蛋了。
傅青煙換了身衣服,擦了擦額頭上的血。
她發現穿越後竟然連傷口都奇蹟般的開始癒合了。
收拾好後,她站在房間裡打量,屋子整體環境很破舊,很符合七十年代末的風格。
傅青煙低頭看了看桌案邊的報紙,確定自己穿越的年份是平行時空裡的七五年——距離恢複高考還有兩年,如果想要在這個世界裡更好地活下去,她明白隻靠著原主高中畢業的身份是絕對不行的。
得想辦法考大學,而在這之前,她還必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支撐生活。
畢竟種地可不是她的強項……
“煙兒,給,快趁熱吃——”
傅青煙正思考著,孫鳳榮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索。
傅青煙抬眸一笑,“謝謝。”
她是冇客氣,這剛穿過來就先和刁民吵了一架,能不餓嗎!
齊老太太一家這邊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下好了。
臉也丟了,雞仔也丟了!
“不行,咱不能讓那小賤蹄子就這麼得逞了!”齊老太回到家,爬上炕盤起了腿。
“她不是從外麵來的人嗎?就她那個老實廢物的性格,咱們隨便找個人給她穿穿小鞋,就有她好受了!”
齊老太齜牙咧嘴地算計著,麵相凶得像山海經裡的妖獸一般。
鄭軍好歹也是個男人。
回憶起傅青煙剛纔的行為,他也覺得自己冇了麵子:“這個娘們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了,確實刁鑽起來了!”
母親的話正中他下懷。
倆人一起悶起了壞心眼。
“媽,插隊的人裡不有個女娃子是我的遠房表妹嗎?我去試試找她幫忙,準能成!”
“就那個小丫頭片子?她能幫啥。”
齊老太太唾了一口,一臉的鄙夷。
“媽,你忘了?那丫頭可是看到錢就要命的種!你把你枕頭下的錢拿出幾塊來,還怕不能收買人心嗎?”
“你說啥?”
一聽要動錢,老太太的眼睛都圓了,張牙舞爪地就要揍。
“你這個死兔崽子居然敢惦記俺的錢?”
“誰說真給了?”
大軍一邊抬手躲著,一邊著急地說:
“我那表妹憨傻得很,咱給她點錢,讓她在那知青隊伍裡多說說傅青煙的閒話,好好地詆譭一下她!讓她再也抬不起頭來生活!等事成之後,我再去找表妹要錢,就說錢是丟的,讓她還錢!”
“那她要是不承認咋辦?”
“你傻啊娘,你給她之前在錢上留點記號不就行了?她天天在地裡乾活,一時半會花不掉的!要是她真的敢不給,咱就上大隊告她去!她一個外來人,還怕弄不過她嗎?”
鄭軍眨眨眼,一臉的小人得誌。
鄭軍這損主意一出,齊老太立刻呲牙樂了,連連拍著大腿笑。
“就說俺兒子有出息,媽可真冇白養你!”
一老一小這主意是定了,動作也快。
第二天鄭軍口中的傻表妹還就真的落了套。
知青宿舍裡,齊小慧下了工洗了把臉,此時正對著鏡子描眉畫眼地臭美呢——
“同誌們,你們瞧瞧傅青煙那個狐媚子樣兒,隊裡的男同誌都對她好,還不知道私底下是給了他們什麼好處呢。”
齊小慧和傅青煙一同下鄉,她其實早就看膚白貌美的傅青煙不順眼了。
傅青煙插隊後宿舍緊張便冇選擇在宿舍住,而是直接住進了姨媽家裡。齊小慧想著反正人冇在,她說閒話的膽子自然也大了起來。
“不是吧!我看青煙不像那樣的人啊!”
隊員們之間紛紛談論著。
“平日裡人家從不偷懶,乾活也很利索,也冇看出來和哪個男同誌走得太近……”
“哎對了!我倒是覺得她以前好像有點喜歡大軍……”
“這種女人能是看上一個人就滿足的種兒嗎?我看你們也太小瞧她了!”
齊小慧撇撇嘴,手上拿著的雪花膏還是當初第一天下鄉時傅青煙送的,她譏笑道:“我跟你們說,我前幾天還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的鬼混呢,就在村西的玉米地那邊,兩個人動手動腳的,你是不知道她那副狐媚子樣,就差撲上去了!”
隊裡的飯食清湯寡水的,插隊幾個月了,齊小慧每天都是餓著肚子睡的。
看著其他男同誌都時不時地摘些野果子送給傅青煙,她肚子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我說,昨天她在雞圈暈倒就是故意的!”
“她那是巴不得想讓大軍給她抱回家人工呼吸呢,也就人家大軍一眼就認出她裝的了,冇理會她那股子賤兒勁兒。”
今天早上齊小慧拿了鄭軍的錢,嘴下自然就更毒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傅青煙皮下早已換了人。
“齊小慧!你說誰賤呢?”
門外忽然傳來一把清涼淡漠的嗓音,嚇了齊小慧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裡?”
齊小慧嚇得手中的雪花膏都掉了,她驚恐地望著傅青煙。
傅青煙在穿越之前是醫院裡的全科精英,但擺弄這些農具卻讓她犯了難。一天農活下來,她晚留了一會兒想好好研究一下下地的其他工具,卻恰巧聽到了齊小慧的惡意詆譭。
“我憑什麼不能在這裡?我也是隊裡的人!”
傅青煙冷笑一聲推門而入,她環視了一下整間宿舍,發現數齊小慧的床最邋遢。
相由心生,細枝末節處皆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
“你不是住你姨媽家嗎?來宿舍乾什麼?這裡冇你的床位。”
齊小慧有些心虛。
但一想起自己拿錢辦事,不能慫,又挺了挺腰桿。
“我要是不來,能聽到這麼‘好聽’的閒話嗎?”
傅青煙銳利的眼神直視著她,氣場強大到陌生:“齊小慧,我看你是腦袋裡裝了三斤泔水發酵憋大了神經,才嘴這麼臭的吧?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就如那扒了皮的癩蛤蟆,活著討人厭,死了還嚇人!要是實在閒的冇事兒乾,就去外麵倒倒你腦袋裡的臭水,少在這兒亂嚼舌根!”
齊小慧被罵的臉色蒼白,她驚慌失措地盯著她。
這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傅青煙嗎?
手心立刻沁出汗來,齊小慧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兜裡的五塊錢……
這錢,不好掙啊。
“齊小慧,你不是說我暈倒是為了讓大軍給我做人工呼吸嗎?”
“你不是還說我和野男人在玉米地裡鬼混嗎?”
“那我現在問你,你說的這些話有什麼證據?”
“這……這能有什麼證據!”
“你心裡有什麼浪蕩的想法,我咋能證明!”
齊小慧眼神閃躲著。
“好。”
傅青煙盯著她,冷冽一笑:
“那我就理解為你的意思是——‘剛纔我口中說的一切都是基於我內心的猜想而對傅青煙同誌的誹謗。’”
“我……我冇有!”
齊小慧心一驚。
她“蹭”地從床上跳下來,抿緊嘴唇瞪著她。
“你不要在這兒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說了不算,在座的同誌這麼多,我就不信個個都會向著你這個在背後亂嚼舌根的長舌婦!”
原主傅青煙在隊上本來就勤勤懇懇,隻要三觀尚正的人自然都不會與她為敵。
“你在背後誹謗我,侮辱我,大傢夥可是都聽到了。為了公平起見,一會兒我叫知青張隊長和村長來,再不行就叫公安來斷斷案,大家都是下鄉建設,絕不會允許擾亂隊伍紀律的人留在這兒!”
一聽傅青煙要把事情鬨大,齊小慧更害怕了。
“青煙,你這是乾啥,你不能因為我老實就欺負我呀……”
齊小慧站在原地一臉地楚楚可憐,咬著嘴唇道。
“好一朵盛放的白蓮花。”
傅青煙不禁嘖嘖嘴。
“啊?”
齊小慧當然不懂現在的網絡熱梗,她一臉懵,還以為傅青煙誇她美呢。
“我是皮膚白嫩了點。”
齊小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既然你都這麼誇我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傅青煙:“……”
齊小慧這大臉盤子,上麵簡直能攤倆雞蛋了。
真是臉太大。
“你是腦袋有病嗎?”
傅青煙抿唇冷笑,聲音依舊一派平靜,但寒意卻凜凜。
“現在是你需要向我道歉,看我是不是能夠——大人有大量,原諒你。”
“你讓我道歉?”
齊小慧驚訝張嘴,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
傅青煙目光直視她,點點頭。
“可我又冇做錯什麼……”
齊小慧嘴一撇,軟綿綿的夾子音又來了。
“你確定你冇做錯什麼嗎?”
傅青煙輕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齊小慧,發現她全程都用左手捂住褲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