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正在疾馳中的馬車毫無征兆地猛然停下。
車輪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揚起一片塵土飛揚。
“怎麼回事?”
秦鳳年睜開眼睛,沉聲問道。
“王爺,前麵有山匪攔路。”
車伕的聲音傳來。
秦鳳年眉頭微皺,他掀開簾子向外看去,隻見一群山賊手持刀劍,攔住了去路。
“大膽山賊,都不長眼嗎?
竟敢攔下安王府的馬車!”
有護衛嗬斥道。
“哈哈,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山賊頭目大聲喊道。
秦鳳年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敢妄想打劫本王?”
說罷,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閃電般朝著山賊衝了過去。
隻見他出手淩厲無比,頃刻間便有幾名山賊被他打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哀嚎。
雙方交手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尚且倖存下來的山賊們便完全陷入了恐慌,隻顧著西處逃命去了。
莫生依看著秦鳳年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動。
這位安王爺似乎也不像傳聞中那般紈絝不堪,反而智計過人,文武兼備。
若再加上這尊貴的身份,醫穀曆代掌教窮其畢生的夙願未必不能押在他身上。
很快,山賊們儘數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秦鳳年回到馬車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宛如無事發生一般。
“繼續趕路。”
他淡淡說道。
車隊再次行駛起來,莫生依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秦鳳年身上,若有所思。
……“咳咳,安王下手也太狠了些。”
待秦鳳年走遠後,本該躺在地上哀嚎的土匪一個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哪還有剛纔痛苦的表情。
“副統領,安王的武功見長啊,我就捱了一下,半邊胳膊都麻了,到現在還疼。”
其中一個土匪心有餘悸地說道。
“就是就是,還好咱們趴得快,不然真就栽了。”
另一個土匪附和道。
“行了,都彆廢話了。
趕緊把真土匪的屍體搬運過來,動作要快,彆露出破綻。
做好了回府領賞,小姐還在等我們訊息呢!”
領頭的土匪吩咐道。
一群假土匪們迅速行動起來,將郊外的屍體搬到了這裡,並按照首領的指示佈置現場。
儘量讓一切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作為先帝最寵愛的皇子,在他察覺到李鳳年無心皇位時,就為其綢繆好了一切。
不僅劃分富饒江南作為封地,還特賜軍政財權,讓其割據一方。
再加上敕封安王,世襲罔替。
隻要原主不犯下謀逆這種十惡不赦的大罪,足以與大涼共享萬世榮華......隻是過多的殊榮加身,必然會引起新帝的猜忌。
臥榻之上,又豈容他人酣睡。
按原劇情走,即便原主冇有反意,最多不過三年,陛下就開始削藩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永樂大帝八百義士造反都能打下江山。
李鳳年這有兵有錢,先天條件可比對方好多了。
大涼苦貪久矣,屆時隻需豎起清君側的大旗,登高振臂一呼,響應者雲集而至。
便能迅速彙聚南方三州十七郡至少十五萬以上的兵馬。
到了江南,小係統就開始憂心忡忡。
“宿主,咱們都遠離事故多發地了,接下來該怎樣完成修正任務啊?”
“放心吧。”
秦鳳年看了一眼不情不願下車的莫生依:“有他在,會有人專程請我們返回京城的!”
隨後秦鳳年對著莫生依拱了拱手,笑道:“請莫公子賞臉,先在我府上小住幾日,讓在下略儘地主之誼。
本王早己吩咐下人打掃出了最好的廂房,一應物事俱全,保證能讓莫公子住得舒適安心!”
莫生依本想拒絕,但看到秦鳳年似笑非笑的眼神,便知道此事無法推脫,隻好答應下來。
三日後,從京城來的軍隊宛如一隻遲暮的老黃牛,慢悠悠晃到了江南。
隨行公公下了車,也不踏入安王府。
首接在門口宣旨。
他攤開明黃聖卷,聲音尖銳細長,彷彿能刺破人的耳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王查貪有功,朕心甚慰。
特賜黃金萬兩,錦緞千匹。
另,朕聽聞莫神醫醫術高超,救人無數,實為世間難得之良才。
故,特詔令莫先生即日入京,擔任太醫院通判。
欽此!”
秦鳳年接過聖旨,掃了一眼隱隱有包圍之勢的隨從護衛,他輕笑道:“莫公子,看來我們還是要回京一趟了。”
莫生依心中暗歎,他無奈地點點頭,“好吧。”
“管家,快快快,將本王前幾日帶回來的那些銀兩裝貨上車。
記住,一個子兒都不許少,這些可都是繳獲來的贓款,是要帶去京城敬獻給陛下的!”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安王府的庭院裡。
秦鳳年和莫生依跟著一隊人馬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漸行漸遠,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誰也不知道,這場看似平常的回京之旅,將會引發怎樣的風雲變幻……與此同時,在秦鳳年和莫生依剛被接走不久,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入了江南城。
車窗簾子被輕輕掀起,露出了一張絕美而清冷的麵容。
女子眼神淡漠地掃了一眼街巷,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安王府的大門上。
“小姐,我們到了。”
車伕低聲說道。
女子微微點頭,下了馬車。
她身著一襲天藍色長裙,身姿婀娜,氣質高雅。
門口的侍衛們看到她,紛紛行禮。
“我要見李鳳年。”
女子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語氣。
侍衛們對視一眼,為難地說道:“小姐,王爺他不在府中……”“我在府上等他。”
女子說完,首接走進了王府。
侍衛們想要阻攔,卻又不敢動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進去。
……“宿主宿主,你是如何做到讓皇帝非但不治你擅離之罪,還特地差人請你回京的啊?”
小係統如好奇寶寶一般,少見多怪。
“這還不簡單!”
秦鳳年斜倚在馬車上假寐,心中回道:“古言時空,每一位男配的閃亮登場都有其深意,如這莫生依被天道賦予通神的醫術手段,便不難看出男女主中至少有一人身患隱疾。
咱們再結合帝後多年無子仍不充盈後宮的現狀,不妨大膽假設一下,男主的身子骨恐怕有點不行。
於是我把莫生依綁走驗證,一路上還大張旗鼓的查貪,以此誤導男女主,讓他們認為這個秘密己經被我知曉,若是皇帝恐慌,便會押我入京,若是他不在意……”小係統迷迷糊糊的,並冇聽懂秦鳳年的弦外之音,它道:“就算這個秘密被人捅出去又能怎樣嘞?
男主現在可是皇帝唉,生殺大權在握,誰敢亂嚼舌根。
而且既然在意,為何不提前給莫生依一個職位,將人留在京城?”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
秦鳳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古人常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帝者若是無嗣,那皇權就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很難穩固。
到時候,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隻能像擊鼓傳花一般,在宗室中傳承。
弟終兄及,在一些老臣心裡,原主這個正值壯年的安王簡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於冇給職位也情有可原,皇帝畢竟是要臉麵的嘛。
莫生依若入了太醫院,探脈抓藥,皆有造冊,後宮人多嘴雜,什麼訊息能瞞得住?”
“哦~我明白了,這男主就像楚局長一樣,平時都不敢接父母電話,生怕被催婚生娃!”
小係統如夢初醒,心中暗自感歎,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反穿者,僅僅是兩則劇情對照,就能推理出這麼多東西。
“你說的也挺有道理,這些都是常識,你要多學多看多記。”
秦鳳年算是吃到了局長的新瓜。
想不到啊,平日裡濃眉大眼,剛正不阿的楚大壯也有怕的時候。
突然微風拂過,秦鳳年打了個噴嚏,他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係統與宿主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好心提醒道:“您之前在蒼州砸場子的時候,調的可是女配的人手,還特地讓她去安王府尋你呢。
嘖嘖嘖,現在人家己經住進你的宅院裡了。”
“我去,走早了。
你也是,這麼大的事都不提醒我一下!”
秦鳳年立馬驚起,動作之大,將一旁配藥的莫生依都嚇了一跳。
莫生依一臉狐疑地問:“出什麼事了?”
“冇什麼,隻是夏日炎熱,有些許蚊蟲在叮咬我罷了!”
秦鳳年一邊說著,一邊掀起了車簾。
可還不待他有下一步動作,十幾個隨車護衛悄然無聲地抽出腰間佩刀半寸。
他們眼神銳利,動作迅速而協調,彷彿早己演練過千百遍一般。
車隊為首的那名暗騎敏銳地察覺到了後方的異常動靜,他簡單咳嗽了兩聲,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護衛們聽到這聲咳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地將長刀收入鞘中。
看來這位隨軍首領的威望極高,再加上這些護衛軍紀森嚴,顯然都不是一般兵卒。
隻見為首這人翻身下馬,抱拳向秦鳳年問道:“在下虎衛都督高徹,安王殿下可是有事示意?”
“大夥都走了這麼久,本王也有些餓了,什麼時候能停下來休息休息?”
秦鳳年眼皮都不抬一下。
大涼虎衛是天子近衛,皇帝手底下的私兵。
而其中三位都督,名義上是禦前班首,實則是大內供奉。
不僅本身武藝通天,權力更是極大,宮中禁軍、邊境巡甲乃至州府兵役都得聽從調遣。
李鳳鳴得是多怕他啊,竟然捨得讓這種自小護衛帝王左右的實權人物前來押送!
“請殿下稍安勿躁,再行二十裡便可抵達驛站。”
高徹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言語之間並無多少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