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還是個一激動就臉紅的大學生。
歡愉過後,他從背後抱住我,聲音略帶哭腔,鄭重對我承諾:
「雙雙你等我半年,我一畢業便回來跟你結婚。」
我答應了他,卻在他遊學歸來的時候跟他提了分手。
柳絮紛飛的五月,他省外遊學歸來,風塵仆仆趕來公寓找我。
我把他關在門外,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跟他提分手。
「雙雙你怪我這麼多天冇來陪你,所以你懲罰我是嗎?」
他手中的箱子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不斷央求我開門。
我狠下心來讓他走:「顧北知,好聚好散,此後不要再來叨擾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先開門,我們當麵說好不好?」
他一聲疊一聲喊著我的名字,拍打著房門。
我拉開門,對上他通紅的眼睛。
他一個箭步上來抱住我,那麼用力,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肋骨裡。
他頭埋在我肩膀上,有溫潤的液體滑過我皮膚:
「雙雙,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說出來我一定改。」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像陽光曬過後的棉被,溫暖醇厚的味道。
我貪婪地深呼吸,定一定神,然後推開他:「不是你不好,是我膩了。」
「你答應要嫁給我的,不能反悔。」
我確實想嫁給他,我短暫地做過成為顧太太的美夢。
但這個夢很快被現實狠狠敲醒,手臂拗不過大腿,我不得不低頭。
長痛不如短痛,對誰都好。
我後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冷笑一聲:
「不過是哄著你玩玩,我今天說要嫁給你,明天說要嫁給他,個個聽完便算,隻有你傻傻當真。」
他難以置信:「你說你愛我,這段時間我們過得那麼開心,我不相信是假的。」
「就是因為你令我開心,我才肯陪你玩了這麼些日子,現在我對你已經提不起興趣,所以你該走了。」
我不等他回答,迅速躲回房內鎖上門。
他鍥而不捨地敲門,響了很久,後來聲音慢慢低下去。
我透過貓眼看見他跪在門口,嘴裡呢喃「雙雙,我求你,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我用力咬住毛巾,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悲哀。
我爬不過等級的大山,保護不了身邊的人也保全不了自己,隻能選擇離開。
第二天中午,他仍然跪在門外。
我一直在看他,貓眼裡的他臉色蒼白,像個做錯事被罰的孩子,手足無措。
我撥了個電話。
顧家很快派來幾個人,強行把他扛走了。
03
周圍那些人冇想到五月花頭牌的當家本領是原地下跪,他們一愣,忘記繼續羞辱我。
顧北知重重放下手裡的酒杯,惱怒地把我撈起來:
「跪有什麼用,商人隻談利益不談感情,你可以給我什麼?」
我一無所有,五月花是畢生的心血,現在也已經搖搖欲墜。
就算以後盈利,對於他龐大的生意來說也不過是食之無味的蚊子腿,我冇有什麼可以給他。
我隻能問他:「顧爺想要什麼?」
他盯著我看了良久,燈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突然笑了,湊近我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睡一晚我就答應你。」
我再也忍不住,捏住拳頭想一拳揮在他那張英俊無暇的臉上。
但是我不敢,我捏住拳頭離開了酒樓。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轉了一圈,天色尚早,我讓車伕送我到靜安療養院。
三寶帶了語語來療養院看茹姊,正在幫茹姊按摩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