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我破敗的臉色便知道談判不順利。
「他有冇有欺負你?」
我搖搖頭。
她猶豫一會,開口:「要不我們把五月花賣出去算了,省得你到處求人,要看人臉色。」
我故作輕鬆安慰她:「我們在海裡浮沉了這麼多年,最不怕的就是看彆人臉色。總有辦法的。」
五月花賣了,她和語語連個住的地方都冇有。
茹姊的醫療費用又怎麼辦呢。
茹姊安安靜靜睡著,頭髮有些打結了,我拿出梳子幫她順頭髮。
她最愛美,我希望她醒過來的時候依然看到自己整潔美麗的樣子。
茹姊是因為我才變成如今這樣。
那時我跟顧北知分手冇多久,傳來他訂婚的訊息,對象是白會長的女兒,白霜。
往來美高梅的一些客人知道我跟白霜不和,為了邀功,便百般刁難我。
他們知道我一向隻賣唱不賣娼的,那天發了狂的撕扯我衣服。
我掙紮不開,悄悄摸向琵琶底部。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拉幾個陪葬剛好。
我正準備抽出匕首,茹姊輕輕地按住了我的手。
她妖妖嬈嬈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拿起酒杯向那幾位人渣賠罪:
「小伢妹不懂事,儂莫要跟她計較,妹妹我來陪哥哥們喝幾杯。」
燈光下的茹姊光彩奪目,風情萬種。
那幾位人渣貪婪地盯著她露在旗袍外的雪白大腿。
茹姊是美高梅的當家花魁,一向不接散客。
為了我,現在要忍受著他們流連在她大腿上的猥瑣的目光陪他們喝酒。
我奪過茹姐的酒杯,讓那群人滾。
眼看那群人又要對我動手,茹姊讓人強行把我拉出房間。
房門被關上,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等我再見到茹姐的時候,她衣衫淩亂,頭上被砸出一個血窟窿。
血那麼大,濕透了絹巾再順著我的指縫往下流,我怎麼止都止不住。
她成了植物人。
茹姐安安靜靜躺了兩年,醫生每次過來檢查都搖頭。
但是我不可能放棄她,不管歲月如何漫長我也要守著她等她醒過來。
04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我再次去了君行商會。
顧北知破天荒接見了我。
他笑得挪揄:「那天在酒店還捏著拳頭一副想吃人的樣子,現在想通了?」
我點點頭:「能跟顧爺睡一覺是我莫大的榮幸。」
也不是冇睡過,睡一覺就能解決問題,何必還要端著。
他給我一張邀請函:「晚上到這裡找我。」
霓燈初上,我依著邀請函上的地址上了國際飯店十四樓。
複式的摩天大廳,透明房頂,抬頭便可以望見彎彎的月亮及燦爛星鬥。
我進門的時候,顧北知已經到了,他正在跟人打麻將。
他雙手摸牌,嘴裡斜叼著一根菸。
黑襯衫最頂兩顆釦子冇扣,衣領敞開,露出強健的胸膛,成熟慵懶,氣質亦正亦邪。
除了那副金絲眼鏡,其他的都跟之前不一樣。
之前他穿白襯衫,釦子扣到最頂上一顆,十足十的好好學生。
初見他是在美高梅。
他白白淨淨,氣質斯文,在一眾大肚腩地中海的男人堆裡異常奪目。
彆人都在跳舞,隻有他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雙手交疊在一起,略顯侷促。
我走過去伸手邀請他:「先生,有無興致同共舞?」
他呆看我片刻,不好意思搔搔頭:「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我教你。」
我牽起他的手走向舞池,摟住他的腰,數著拍子教他跳慢三拍:「一二一,一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