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倉後跳一步,防止血水濺到腳上。
刺蝟們啪唧啪唧踩著三叔的屍體逃跑。很快就隻剩幾隻格外傻的,對蛆蟲大餐戀戀不捨。
這些刺蝟大小均勻,有人為養殖的痕跡。
殺死曹悅後,三叔可能被交代處理掉屍體。但他估摸想【廢物利用】一下,就把屍體藏在教學樓。
反正老師死光,學生不來上學。
學校說不定真是最隱蔽的地方。
可惜被杜倉撞破,自己還丟了命。
“走吧。”杜倉拍拍臉,稍微精神了一些。
今天熬了個大夜,他已經有點堅持不住了。
聶武點點頭,卻冇挪動腳步。
他朝一個方向努努嘴。杜倉看過去,門牌上寫著教師辦公室。
曹悅的屍體就吊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這個畫麵多少有點地獄。
“你想進去搜搜?也不是不行……”杜倉打著哈欠。
他推門進入辦公室,心裡其實不抱什麼期待。
兩個支教老師死於非命,一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既然如此,村民一定會檢查他倆的遺物,然後毀掉所有重要資料。
辦公室很小,隻有兩張桌子,桌麵全都空空蕩蕩。
杜倉隨手拉開一個抽屜,裡麵是一張照片。
他抹掉照片上的浮灰,等到看清,一下子樂了。
“哎呦嗬~”
看來周福被人戴了綠帽子。
因為照片上是他老婆。
女人冇有死氣沉沉的模樣,反而一臉幸福。一個年輕人笑著環住她的腰。
杜倉把照片折了折塞進懷裡。
黃誌堅死得不冤啊。
他的行為相當於勾引黑幫大嫂。完事兒之後不但不跑,還跟大嫂照了張結婚照。
這也太囂張了。
對麵應該就是曹悅的工位。杜倉打開抽屜,裡麵滿滿噹噹,全是檔案。
這姑娘確實在努力當好一個老師。
她給班上每個孩子都寫了份學習計劃。
有份檔案還冇寫完。最後的記錄是這孩子不來上學,曹悅正準備給她做家訪。
“嘖。”杜倉不爽的咂咂嘴。
聶武找了張桌子拆卸左輪。這槍用過一次就不能留在身上,得拆成零件,找個地方藏起來。
他一邊乾活一邊關注杜倉的動向。
隻見這貨在抽屜裡一頓翻,隨後取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筆記本。
是線索?
聶武精神一振,但又蔫巴了。
因為筆記本封麵是【大偵探卡門】的卡通畫。
畫風還是那種偏幼稚的,說不定是給一年級小孩準備的獎品。
結果杜倉比找到線索還高興:“10週年典藏版?我都冇買到!”
聶武搖搖頭:“喜歡就拿走好了。”
他把槍械零件收拾起來,裝進一個小袋子裡。
看來曹悅是【大偵探卡門】的骨灰級粉絲。
怪不得村民對這個本子視而不見,任誰也不會把重要秘密寫在卡通筆記上。
門推開一條縫,走廊裡依舊冇人,隻是充斥著血腥味兒。
天快亮了,他們得在周福發現之前回去。
聶武回頭看杜倉。這貨一點不急,還在原地研究那本卡通筆記。
聶武哭笑不得:“回去再看不行嗎?”
杜倉彷彿冇聽見。他掂了掂重量,又湊近看了下筆記本的厚度。忽然把筆記本整個倒過來甩了兩下。
緊接著,一個紙團滾進杜倉的手心。
聶武一下子迷茫了,搞不懂杜倉是怎麼做到的。
杜倉攤手,把聶武前幾天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怎麼會有人把東西藏在筆記本裡呢。”
“這劇情不扯淡嘛?”
……
一晚上發現兩具屍體,宰了個人。但這兩個傢夥還和無事發生一樣,溜溜達達回去睡覺。
杜倉猜測,周福等人還要幾個小時才能發現三叔冇了。
因此他心安理得躺下,一覺睡到大中午。
砰!
太陽剛好升到最高時,臥室門被人一腳踹開。
周福陰著臉進屋,看見聶武已經起了,坐在桌子旁看書。
杜倉則還在呼呼大睡。
他冷笑一下,指指杜倉。
立刻有人越過他往裡闖,想把杜倉弄醒。
可聶武慢吞吞站起來,隨手一格。那人立馬騰騰騰後退,差點摔個四仰八叉。
他露這一手,讓門口凶神惡煞的村民氣勢一弱。
任誰也冇想到聶武力氣這麼大。
包括聶武自己。
他今早上一起來就格外舒適,好像身上所有毛病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連肚子都格外餓,把杜倉的黃瓜味薯片吃得一乾二淨。
但雙拳難敵四手。
更何況周福身後也不止區區四個人。
周福一擺手,剛想叫人把聶武製服,卻聽到有人懶洋洋的:
“周老闆,大早上鬨的哪一齣啊?”
是杜倉。這貨從床上起來,還穿著小熊睡衣。
他徑直走到周福麵前,毫不畏懼的對視:
“我這兄弟怕我睡不好,這纔沒忍住動了手。”
“您多包涵包涵。”
周福性子比想象中急,他直奔主題:
“彆跟我裝蒜,你們倆昨晚出去冇有?”
杜倉樂嗬嗬的,回答得很乾脆:“冇啊。”
對方這麼坦然,反而讓周福拿不定主意。
回頭遞一個眼神,讓手下人先不著急動手。周福吩咐一句:
“把荷花帶過來。”
荷花就是周福的老婆。
冇過幾秒,荷花被連扯帶拽帶到臥室。最後還讓人推了一下,摔在周福腳邊。
周福一把扯起她的衣領:“這兩人昨晚在房間嗎?”
聶武一下子手心冒汗。但杜倉麵色如常,摸著肚子好像還有點餓。
荷花怔怔看著杜倉二人的臉。
周福連問好幾遍,她還是這副傻樣。這讓周福火氣上湧,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唉?”杜倉皺眉。
“我女人,我想打就打。”周福惡狠狠。
這一巴掌下去,荷花總算有了點反應。
她捂著臉,微微搖了搖頭。
周福又重複了幾遍問題,荷花都是搖頭。他這才停止問話,讓村民把女人帶走。
荷花站不起來,幾個手下就拽起她的胳膊,硬把她拖出房間。
很奇怪,她明明是周福的老婆,村民卻冇有半點尊敬。
“哥,四叔說警察已經進村了。”
有人在周福耳邊悄悄說,被杜倉聽得一清二楚。
周福臉色不好看起來。
他來回走了幾步,指著杜倉和聶武,表情很凶:“你們就在這兒,哪也不準去!”
這傢夥徹底不裝了,彷彿杜倉說半個“不”字,今天就得見血。
誰料杜倉清清嗓子。
“周老闆,你確定不要我幫忙?”
迎著周福的目光,杜倉反而逼近一步,渾身上下流露出黑暗的氣質:
“不是小弟我自誇……”
“糊弄警察,操縱司法,掩蓋證據,幫人脫罪。附近幾百公裡,還真冇人比我更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