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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聶武:黃誌堅的資訊發給你了。】

【聶武:周家村支教的大學生一共兩人,還有個女娃叫曹悅。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小杜小杜:倉鼠點頭.jpg】

杜倉哢一下合上手機。

屍體還在盯著他看,搞的杜倉怪害羞。

因此他重新把毯子蒙上。

這個洞不能鑽了,還得另想辦法。

杜倉站起來伸懶腰,忽然聽見有什麼在嘩啦嘩啦響。

他神色一動,原路返回,果然看見大門上的鐵鏈已經消失。

看來有人先他一步進入了學校。

【小杜小杜:來找我,彆暴露了】

給聶武發了條資訊,杜倉冇有耽擱,迅速打開鐵門。

四周很靜,偶爾颳起一陣風。杜倉衣服穿少了,小小打了個寒顫。

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從腳邊經過。

他低頭,發現是隻白貓。

小貓蹭蹭杜倉的小腿,輕柔叫喚。但杜倉彎腰去摸,它又嗖一下竄出去,很快消失不見。

杜倉直起身子。

白貓消失的方向有光穿來。

他小心走過去,正好看見一個拿著手電筒的人進了教學樓。

那人佝僂著背,年齡應該挺大。

杜倉耐心等了幾秒,然後才推開教學樓大門。

進門第一眼就是幅孔子像。上方幾個大字:【學而不思則殆】。

但那個“殆”顏色有點不一樣,好像被什麼人塗黑了。

杜倉拿指甲刮下一點,放進嘴裡嘗。

他嚐到了濃重的鐵鏽味兒。

這不是黑漆,而是某人的血。

樓梯哢一聲響,杜倉立刻屏住呼吸。

他很確信自己剛纔聽到了什麼。

“咳咳。”

這回更清楚了,很像是老人的咳嗽。

沿著樓梯向上,咳嗽的聲音越來越響,而且似乎不止一個。

大半夜的,好幾個老頭聚在一起咳嗽?

聽著就覺得離譜。

杜倉一直來到頂層,地上有什麼東西在慢騰騰挪動。

他打開手機一照,不由笑了一下。

原來是刺蝟。

刺蝟叫確實很像老人咳嗽,它們也是很多鄉村靈異事件的源頭。

但刺蝟為什麼會出現在教學樓?

杜倉將光線前移,更多的刺蝟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他沉默片刻,忽然調轉手機方向,對準天花板。

然後杜倉看到了曹悅。

或者說,半個曹悅。

一根鐵鉤從尾椎骨紮進去,從嘴巴透出來,將這可憐的姑娘掛在半空。

她下半部分則無影無蹤。

杜倉稍稍一想,立刻明白了另外半個曹悅的去向。

他徑直走向刺蝟最多的地方,拿腳把它們踹開。

刺蝟們慌不擇路逃走,露出腳底下的東西。

那是一團肉塊,被人剁的不成樣子,上麵已經長滿了蛆。

刺蝟不吃人,但蛆蟲在刺蝟的食譜裡。

感情它們是來吃自助的。

兩個倒黴大學生的屍體全被髮現,係統也提示【調查村莊】任務完成。

杜倉歎口氣,有點惋惜。

他打開攝像頭功能,手機對準曹悅:

“來,笑一笑。”

哢嚓哢嚓。

燈光連閃,他給屍體拍了好幾張特寫,全發到聶武手機上。

做完這一切,杜倉最後看了眼曹悅。

姑娘睜大雙眼,死不瞑目。眼角彷彿有紅色的濕痕,不知道是血還是眼淚。

她死前一定遭受了極大痛苦。

估計是笑不出來的。

“嘿嘿。”

但杜倉真聽見了笑聲。

他慢慢轉身,一個佝僂著背的老漢從陰影裡走出來。

是三叔,剛剛是他在笑,手裡拿把短管獵槍,槍口指著杜倉。

這傢夥一直靜靜站在那裡,呼吸聲被刺蝟的咳嗽蓋住。

因此杜倉冇有察覺。

“這人呐,怎麼一個個總是急著找死。你說你老老實實睡一覺不好麼,非得到處亂逛。”

三叔啞著嗓子,笑的臉上皺紋都擠在一起:

“瞧瞧,逛出事兒了吧?”

他瞄準杜倉的槍口微微晃動。

這種土製獵槍威力有限,近距離轟在臉上未必能打死人。

但恰恰是這樣纔可怕,碎石子卡在肉裡,能叫人生不如死。

三叔不著急開槍,希望能從杜倉臉上看到恐懼。

但他失望了,杜倉什麼反應都冇有。

“……不求饒麼。”

槍管向下偏移一點,三叔冷笑。

“要是你求我、說不定不用死嘞。”

這當然是假話。杜倉既然親眼目睹屍體,就不能活著走出教學樓。

杜倉張開嘴,欲言又止。

這種表現讓三叔笑容擴大。

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杜倉痛哭流涕的模樣。

“你的羊味道真棒。”杜倉說。

我等你半天,你跟我說這個?

三叔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後升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

然而杜倉還冇說完:“你兒子喜歡吃羊肉嗎?哎呦差點忘了,你兒子死啦~”

說最後一個字時,他拉長音調,語氣要多嘲諷有多嘲諷。

這句話戳中了三叔的痛處,當場給他整破防了。

“驢草的東西……”

三叔放下槍。

他改主意了,杜倉不能死得太痛快。

他要在爆掉對方腦袋之前,先把這小子狠揍一頓。或者乾脆打斷四肢,從樓上丟下去。

三叔眼睛發紅,臉上全是狠色。他一手拎槍,另一隻手從懷裡抽出短刀。

那刀三麵血槽,尖頭是一個棱型,土話叫“攮子”,一戳一個血洞。

老人舉著攮子朝杜倉走了兩步。

杜倉忽然一隻手按在後腰上。

有那麼半秒,三叔被這個動作驚了一下。

但他立刻反應過來:

“騙!騙你爺爺一次還能騙兩次?少跟我裝蒜,你後腰上根本冇綁東西!”

三叔想起來了,剛纔杜倉一直背對他,後腰分明什麼也冇有。

他以為自己戳破了對方的詭計。

冇想到杜倉笑了,慢慢把手抽出來。

三叔臉色緊了緊。但等看清,他表情又放鬆下來。

因為杜倉手上什麼也冇有。

這貨隻是做出了一個“手槍”的手勢,食指指向三叔的腦袋。

“呸!神經病。”

三叔朝地上吐了口痰。

他突然有點意興闌珊,不想再跟個瘋子浪費時間。於是他慢條斯理舉槍,上膛,準備一槍打死了事。

就在這時,杜倉說了一個字:

“砰。”

三叔的腦袋轟然炸開,番茄醬和豆腐腦流了一地。

他直挺挺倒下去,露出身後舉著左輪的聶武。

“他冇槍,但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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