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令牌隨聖旨一同送往沙海,交到薑錦夏手中。這次,張常侍,你親自去一趟!”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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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曜-天權州。
行軍多日,安營紮寨,風餐露宿,也是難得攻下天權州,能暫且得一處落腳之處。
州長奉出幾處彆院供軍隊休養,幾天幾夜,歡歌縱飲,通宵達旦。
那日,有聖上特派張常侍前來宣旨:
“征北大將軍淩雲沉著穩重,用兵得當,朕深感欣慰,今,特封為兵馬大元帥,出兵北伐,收複失地!”
領旨謝恩罷,一眾人又隨著飲酒玩樂,夜深,酒醉,不免得要多聊幾句,發發酒瘋。
“淩將軍被封了元帥,薑什長呢,聖上給薑什長封了什麼官兒?”
“好像是,玉錦大將軍!”
“這名兒好,一聽就知道是大官兒。”
另有人道著:
“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當時玉錦將軍初來沙海,你小子是第一個罵罵咧咧,說什麼這娘們兒長得風騷,一看就是當妓女的料........”
一個“料”字冇說出口,那人一拳打上去,口中噴著一口酒氣:
“誰他媽敢說玉錦將軍是妓女,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隨後察覺不對,道著:“真他媽的這張臭嘴,呸呸呸!”隨後給了自己兩個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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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在黑暗中聽得幾聲,默默不語,隱去。
這“玉錦大將軍”五字,雖有軍銜,卻無軍權。看來,聖上對薑錦夏仍有猜忌,亦或者是........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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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畫棟之下,寧靜的隻有風吹樹葉之聲。
薑錦夏撫著旁邊柳樹垂下的枝條,有些牙兒已經發出來:又是一年春天!
前來傳旨的張常侍此刻正在站薑錦夏身前,將一塊公主令牌交托在她手上,道:
“皇上說,未央宮中,芙蓉樹下,等公主歸來!”
不錯,公主。張常侍察言觀色的本領厲害,早已將“公主”兩個字掛在嘴邊。
她暼著令牌上“玉錦”兩個字,又不覺得念及那位生父!
張常侍也恰恰提到了那位薑老爺,從懷中取出手書遞於她:
“這是將軍那位........那位薑老爺托奴才交於公主的。”
她翻閱,半信半疑:阿錦,數年不見,可安好?
如今問安,卻不是他的性子啊!
直至看到信末:家中淒苦,已是食不果腹。聞阿錦今拜為大將軍,鬥膽,借些許錢財........
嗬~可真是她的好父親啊!幾年不見,這阿諛奉承、隨風倒的品質磨鍊的越加熟練了。
前些日子曾於行軍途中偶遇京都所來的商旅,信聊幾句,幾位商旅道著:
“你是說那個薑老爺啊,我清楚,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是綾羅綢緞,現在是衣衫襤褸。以前是錦衣玉食,現在是食不果腹。”
“家裡十幾個小老婆,都跑了,隻剩了那個正妻,好像姓王,王氏。”
“在街上,有好事的說讓他鑽褲襠,鑽一次十個銅板!你猜怎麼著,他來回鑽了十幾次,腿都軟了。”
她記得那商旅說著憤憤不平啐了一口,道:“薑氏一族就是活該!冇有薑將軍,薑傢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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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陣痛,一麵,她痛恨著薑家無情,一麵,她又心疼自己生父輕賤於此。
“此信本不該給將軍,將軍已不是薑家之人,就當無此信,無此信吧!”
“無妨!”她苦笑一聲,“隻是要勞煩常侍了........”
她將那手書撕碎,飄灑於夜空皓月之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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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京都。
“走,快點兒,走!”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穿一身破爛乞丐服行走於花巷市集,其脖子上掛一塊牌匾,書“無能鼠輩”四字。
來往人群指指點點,有好事者上前撩撥他胸前的牌子啐上幾口:“我呸!鼠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