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七皇子人都冇了,卻要牽連她,難道去陰間定情嗎?
敲門聲停了,隻有“嘩啦啦”的雨聲,念著父親已經離去,心下湧上不捨,開門。
“枝丫!”
隻見暴雨之下,她那位父親仍舊在原處。雨順著他頭頂泄下來,全身濕漉漉成一片。
“倩兒?”
他的一聲溫柔將她的心化了,感動又是心疼,卻是不肯拉下臉來,轉身進屋,卻將門留著。
屋內。
“爹爹還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啊!”她諷刺一句,卻是為他倒好茶。
如今黎明,再過一個時辰,便得出征北曜,他需得長話短說。
“倩兒,你是爹爹僅有的親人了,此去,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那爹爹就彆去北曜。”
驚起,她忙將他拉著,臉上露出少女的歡喜,勸著,
“爹爹帶倩兒走,我們父女倆兒隱居山林,再不要理會這朝堂好不好?”
這話讓他的手忙收了,遙望:“如此,至淩氏一族於何地?至大夏於何地?”
“那爹爹置我於何地!”
她怒起,憶起種種,憤憤不平,“你與薑錦夏、與聖上的恩怨,就讓我來還嗎?”
“倩兒!”
“說到底你就是為了那個賤人。爹,我纔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那賤人是什麼!”
他是為的大夏,並非薑錦夏。
眼看天亮,便要誤了時辰,他不敢再耽擱:“倩兒,宮中不比家中,日後慎思慎行,保重!”
他轉身出門,屋外雨聲瀟瀟,仰頭,雨印著黯淡的光似劍一般襲來,冰涼刺骨。
“爹爹!”淩倩跟出來,在他身後嘶喊:“你回來,你彆走!”
“照顧好自己!”他轉身離去。
“不!回來,給我回來,爹爹!淩楓!你給我回來啊........”
她追過去,摔倒在泥濘之地,望見他的背影遠去,跪在地上,涕不成聲:
“你回來呀,你知不知道,聖上丟的翠佛手佩在我這兒,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爹,我求求你........求求你回來呀!”
泥濘之中,直至天亮,直至雨停,直至宮中來人:“我等奉陛下之命接美人入宮,請吧!”
她起身,跟著宮人一步一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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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殿。
女官傳旨:聖上頃刻便到,著淩美人接駕!
淩倩淋了雨,水順著髮絲滴落在殿內玫瑰色地毯上,白色的羅裙沾了些許春泥,汙成一片。
一旁的太監看不過,勸著:“美人,您這樣有失禮儀,還是先去梳洗打扮吧!”
總歸是一死,還管什麼禮儀體統。
索性,她將頭上髮簪、飾品取下,淩亂了頭髮。
“您........這,聖上怪罪下來.........”
“即便怪罪,也怪罪不到你頭上!”她道。
話剛落,隨即聽得蘇幕遮的聲音:“是誰惹朕的美人生這麼大的氣!”
忽得,她後退了兩步,眉頭低垂,跪下恭迎:“聖........聖上,參見聖上!”
上前,他扳著淩倩的下巴抬起來,打量........
當年,他那七皇兄將他按在泥地裡毆打,而這位淩家的大小姐便在一旁鼓掌助威:“打,打,好玩,打啊,再打重點兒!”
那次,他母妃留給他的翠佛手佩也丟了。
嗬~
“果真,美人不論怎樣都是美的。”
他將她淩亂的髮絲整理至耳後,為她彆著髮髻,一雙丹鳳眼含著三分大夏帝王的威懾、七分鄰家哥哥的溫柔。
她望著,心,“撲通撲通”........
“倩兒,說起來我們還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你小朕幾歲,算作朕的妹妹。”
他為她綰上青絲,插上步搖,遠觀,心滿意足。
“陛下,我........”
“合歡殿你先住著,有什麼需要吩咐宮人便是。一路而來你也勞累了,先歇著吧!朕還有些奏章未批,改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