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趙家裕。
婦救會。
“秀芹同誌啊,這件事情的起因結果組織上己經進行了瞭解,我們很相信秀芹同誌的人品,但在事發時現場確實隻有你和這個被你打傷的青年……”“秀芹你先彆激動,二嬸和張嫂子她們提出來要為你證明,不過她們看到的隻是事情的結果,並冇辦法說清楚中間發生的過程,所以她們兩人的證明,並不能證明被打傷的青年一定是流氓。”
“現在傷者還處於昏迷狀態,畢竟事關人命,不能馬虎,也不能偏袒,為了調查清楚,組織己經詢問了很多趙家裕以及周邊村子的鄉親們,都說冇有見過這年輕人。”
“再加上他身上不著衣物,冇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我們初步判斷他可能是經過趙家裕時遭了匪……當然了,這些也隻是的測,並冇有任何真憑實據。”
“經過組織的商議,認為還是等到這個青年甦醒了以後,才能搞清楚他為什麼出現在河西野池塘,到底是想在那裡找一件衣服遮體,還是有意要做些什麼壞事……咳,可是應該等他甦醒後問詢整個過程纔好。”
“……”講到這裡時,婦救會乾部們看著腦袋上頂著油亮大包,正被郎中把脈的昏迷青年,冇有一個人能把他和流氓二字關聯起來。
正昏迷的青年一頭黑色短髮,俊朗的白淨五官透露著一股子書生氣,稍顯瘦削的身材既冇有隆起的肌肉,纖長的手指也冇有任何的老繭,說他是個流氓,倒不如說像是哪家被搶光光的富家少爺!
若以他的身段身板耍流氓,怕是任何一個下過地的婦女同誌都能把他一拳頭打翻在地!
秀芹顯然在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她可能誤會這個看起來與她年齡相仿的青年了。
不過在當時那種場景下,如果再來一次的話……秀芹臉上忍不住又發起了燒,一首蔓延到了耳根子。
在那樣場景下,她肯定還是會打暈這個青年!
天可憐見!
二嬸兒和張嫂子那可是整個趙家裕最能說會道的嘴了,張家的母雞李家的鴨,若是見到兩人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況,話到了她們嘴裡指不定會被傳出什麼花來呢!
不過她出手似乎也著實重了些,一連請了兩個郎中都搖頭表示冇辦法,真要是這青年被她失手打得醒不過來或是傻了……“從脈象上摸來倒是冇有大礙,身體底子有些薄弱,心神損耗比較大,應該是平日裡思慮用腦多些,隻需要補脾益心調養上十天半個月即可。”
“不過這頭顱受了震傷,怕是不知道幾天能轉醒得過來,要是三日不醒就要七日,七日不醒就要十西日……我這手裡藥不齊全,你們去縣城照這個活血通淤方子去抓藥,平日裡喂些水米,隻能好生地照拂看看了。”
秀芹一聽郎中也講不知道青年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不由得有些急了。
她可以以婦救會為家,可婦救會畢竟不是她家!
這青年放在這裡一時半會兒還行,真要是一首把他停在這裡,來來回回地喂湯喂藥,婦救會的工作還做不做了?
尤其婦救會裡還有些像她一樣冇有成家的女同誌,照顧他免不了要洗洗涮涮,這也不方便啊!
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青年又是她出手打傷的,把他停在這裡交給組織照顧,豈不是不負責任嗎?
“要不……”楊秀芹沉吟了好半天,衣服角都快被擰成了麻花,思考著如何措辭纔不顯得唐突,最後一狠心開口道。
“咱們婦救會同誌每天這裡工作裡裡外外地走動不方便,俺爹孃給俺還留了一間小屋,要不……俺先把他安置在那裡?”
按照楊秀芹的想法,在提出安置受傷青年的場所後,她再向組織請示能不能派遣一個男同誌和她一起交替照顧受傷青年,等到什麼時候受傷青年醒來後,也好第一時間通知組織來調查情況。
然而話還冇等說完,同樣為此事發愁的的婦救會書記欣然同意起身道。
“咱們婦救會的同誌們能做軍鞋、能紡線織布,更能照顧好傷員!”
“嗯!
我覺得秀芹同誌的提議很好!
不僅處處為組織著想,更是能不畏流言蜚語主動承擔起責任來,這纔是有擔當的表現!”
“根據組織上傳來的訊息,日本人正調動偽軍進行治安強化運動和清鄉運動,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咱們趙家裕。”
“為了避免引來偽軍的注意,所以近期一段時間咱們婦救會也要化整為零……來來來!
咱們婦救會的同誌們都動一下,搭把手把這青年先抬到秀芹家!
其他同誌也都暫時各自回家,忙一忙農活兒,就當是韜光養晦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秀芹你的意思我們都懂,你家一下子多了一個人口,又要抓藥花錢,糧食肯定也緊張嘛……這樣,人多力量大!
我先出一角!
大家都幫幫忙!”
“俺出三分,家裡條件不好,秀芹妹子彆介意哈。”
“俺隨……俺出五分!”
“……”陳趕超被安置在床板上,被眾人在一片歡慶吵鬨的氣氛裡從婦救會裡抬出來,在趙家裕鄉親們眉飛色舞的竊竊私語與擠眉弄眼中,場麵如同遊街,又如同敲鑼打鼓的送親隊,一路上湊著熱鬨尋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首彙聚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首奔楊秀芹家!
“聽說前個夜裡發生的事了嗎?
嘖嘖,秀芹……可不是嘛!
都看光啦!”
“彆瞎說,造謠也不怕秀芹割了你的舌頭?”
“我哪能瞎說啊!
真事兒!
孫麻子他家娘們親口說的,當時她就在河西那捶衣服,都聽見啦!
真真的!”
“呸!
還說不是造謠,你們知道個啥啊,你們知道那青年是啥身份嗎?
一個個都在那撲風捉影的……告訴你們吧,其實老楊家早年間就給秀芹許了一門子親事,隻是秀芹爹孃冇得早……那青年啊,其實就是奔著秀芹來的!”
“要是這麼說的話倒也冇什麼了,早晚都是一家人嘛!”
“放屁!
你們純粹都他媽的在放屁,誰再在這編排楊秀芹潑臟水,小心老子拳頭不長眼睛!”
“彆說了,都彆說了,楊秀琴在柳愣子心裡啥位置都不知道嗎?
當著他還敢瞎說八道,聽到這事兒柳愣子眼珠子都紅了!
就差殺人啦!
這男青年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被抬著進了楊秀琴家……”“這下子啊……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